温暖馨香的宣室殿,文茵跪在光滑坚硬的地砖上,闻见宫殿中陌生的,很好闻的熏香。
承昭帝正在批奏折,头也不抬,只是吩咐道:“过来磨墨。”
砚台冰凉,从来不曾做过这些,本便有些笨手笨脚,心中又甚是惶恐茫然的文茵手腕发颤,墨汁溅出一片。
“怕什么?”瞧着有些惊恐地又要跪下的文茵,清冷俊朗的年轻皇帝忽然抓住她冰凉的手,向来淡漠冰冷的人瞧着她笨拙困窘的模样,破天荒笑了笑,慢条斯理地抚弄着她的手指,问道,“朕能吃了你不成?”
当晚,文茵不曾回宫女住处。
翌日的时候,又恨又妒,嫉妒红了眼睛的宫女住所掌事宫女来取文茵的东西时,往地上啐了一口,恨恨骂道:“小骚蹄子,狐媚子,我早瞧她生得一副狐狸精的模样,不是什么好东西!”
宫女住所的其他宫女皆噤若寒蝉,不敢多言语。
……
文茵蜷缩在龙榻最里侧,面朝里墙,身上穿着被撕破,凌乱的寝衣。
承昭帝原本已经坐起身来,此时此刻,见她娇柔可爱,楚楚可怜的模样,慵懒地伏在貌美青涩的少女肩上,抚着她光洁莹润的肩头的点点红痕,问道:“还疼吗?”
不晓得承昭帝有些意味深长的话,是在问什么,疲倦的文茵眼眶哭得通红,咬着嫣红柔软,花瓣一般漂亮的唇摇首。
“哭什么?”垂眸瞧着面前近在咫尺的文茵,承昭帝修长的指节擦掉她的眼泪,自她面容上亲了一下,“明日开始,你便在殿内伺候。”
文茵想起书生柳浩然送她的木簪,还藏在枕头底下。
那夜,她自掌事宫女强颜欢笑给她送来的包裹中找到那支木簪,将它折断了。
……
一个月后,王淑妃自御苑中拦住了文茵的去路。
“这便是陛下新得的玩意?”王淑妃的指甲划过文茵的面容,面色有些难看地冷嗤道,“果然一副狐媚相。”
瞧着面前有些诚惶诚恐的文茵的面容,张贵妃的眼眸中,同样一片冰冷。
她温温柔柔地开口,看似为文茵解围,却以帕掩口地笑着讽刺道:“好了,淑妃,我们走罢,这种卑贱腌臜的货色,亦不怕脏了你的手。”
被王淑妃罚跪的文茵跪在碎石路上,直到她们走远。
膝盖渗出的血,仿佛一个月前,那晚她的身体流出的鲜血的痕迹。
仿佛她生来,便是受人折辱的。
又过了一个多月,文茵开始呕吐,整个人整日皆有些蔫蔫的。
向来迟钝的她,这次却敏锐地仿佛意识到了什么。
文茵什么皆不曾说,只是默默地主动去做宣室殿相对重的工作,直到有一日,她身体软绵绵的,没有力气,昏倒在地上。
太医诊脉时,承昭帝捏碎了茶盏。
“谁准你不要朕的孩子的?”承昭帝接过药碗,掐着方才醒来,有些懵懂的文茵的下颔,冷怒愤恨地命令道,“不想你父母还有你这条贱命皆死,便将安胎药喝下去!”
他仿佛甚是愤怒,辱骂恐吓着她,冰冷道:“朕的孩子没有了,朕教你还有你的九族给他陪葬!”
乌色的药汁自碗中晃动,颜色与难闻的苦涩的药味,皆教人想要呕吐。
文茵忽然挣脱,伏在床畔,剧烈干呕起来,她无意识地抬手,护住腹部。
承昭帝愣住了。
因为这是文茵第一次反抗他。
但她身体不舒服,却下意识护住腹部的动作,教承昭帝眸色幽深,终于不再逼迫,威胁,恐吓她。
孩子保住了,但文茵的日子却更难过了。
王淑妃的宫女会故意自她经过时撒豆子,张贵妃“不小心”打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