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一盏灯笼,等在摘星楼外。
瞧见谢瑜神色淡淡出了摘星楼,明灿方才暗暗松了口气。
见谢瑜神色平静,但却一身萧瑟沉冷,与他一同生活几年,甚是了解谢瑜的明灿想了想,不由得换了个话题,问道:“殿下,陛下如何了?”
“他会活得很好。”谢瑜听到明灿这般问,只是笑了下,说道,“他活得比母妃活得久多了。”
夜风吹起谢瑜的墨色衣角,他站在摘星楼下,静静凝视着今日的星夜。
谢瑜正在久久瞧着星空,明灿亦在瞧着他星光之下,神色淡淡,眸色却有些怔忪的面庞。
不晓得过了多久,明灿悄悄握住谢瑜的手指,问道:“殿下,你冷吗?”
回过神来,谢瑜摇了下头。
半晌,他忽然问身畔的明灿道:“明灿,你说母妃自天上,能瞧见我已经为她复仇,报复了所有伤害过她的人吗?”
明灿顺着谢瑜的目光,瞧向乌浓如墨的夜空,轻声回答道:“一定可以的。”
谢瑜长久地凝视着那颗最亮的星辰,好半晌,他牵着明灿的手往回走,轻声道:“明灿,我们回家罢。”
……
文茵是江南人。
她第一次有些惊奇新鲜地见到雪,是在宣室殿外的青石板上,那年她十岁。
因为自小营养不良,太过瘦小,扫帚比她还高。
“手脚利索点!”管事婆婆踢了踢她脚边的雪堆。
文茵往衣袖中缩了缩冻红的手指。
入宫三个月,她早已学*会不哭。
阿娘说过,等她二十五岁,等她攒够了爹爹的药钱,便能回到家中。
殿门忽然被一位公公打开了,所有宫人皆停下手中的活计,垂首敛目地恭敬行礼。
一个身着玄色织金鹤氅,瞧着不过弱冠的年轻男子走出来,玉冠上的金玉晃得她有些眼花。
“这是新来的?”年轻男子停下脚步,问道。
婆婆立刻行礼,上前恭敬道:“回陛下,是几个月前采选的宫女。”
文茵傻傻地瞧着,被连忙跪下的婆婆按着一同跪倒在地,脑袋被按着磕在地上。
雪水浸透她的膝盖。
承昭帝并未发怒,亦并未离开。
他用玄色靴尖,有些漫不经心抬起小宫女的下颔。
文茵瞧见一双幽深的眼眸,漆黑得仿佛爹爹药罐中熬稠的药汁。
“叫什么名字?”
“文……文茵。”
瞧着面前雪肤花颜,唇红齿白,神色有些呆呆的,貌美纯洁得恍若并不来自尘世间的女孩被冻得通红的双颊,十三岁年少登基,如今登基已经有七年时间,素来淡漠疏离,喜怒不形于色的年轻皇帝破天荒地笑了。
“是个可爱的名字。”
他这般赞道。
那晚,文茵得了一个温暖的炭盆。
她对着温暖的炭火呵气,幸福地眯起眼眸,不知不觉,在这种幸福的微醺中,她想起来家乡一起长大的竹马,书生柳浩然答应等她二十五岁可以出宫,自京城回江南,他们便成亲的信。
……
自那以后的五年,文茵再未见过承昭帝。
她只是个卑微的,负责洒扫的小宫女,只将五年前方才进宫的事,当做是一个小插曲。
虽然那一年,冰冷的冬日,因为是江南人,不曾度过这般寒冷的冬季的文茵,冬夜越发怀念,感激那个炭盆。
但不久温暖的春日到来,她便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直到五年后,文茵及笄那日,她暗自雀跃地等着晚上下值,却被管事婆婆吩咐,去宣室殿内室一趟。
“奴婢参见陛下。”走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