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对着他养的鱼嘟囔,总是窝窝囊囊地搞笑。
“是啊,三天两头就吵,你不知道他那时候多讨厌。”林樾边剥荔枝边说,“人都是独立的个体,有自己的想法和思考,没有哪两个人能够完全相同,吵架的过程就是磨合的过程。相爱的人吵不走,不相爱的人不吵也会散。”
她把剥好的荔枝递给贺羡棠:“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磨合好,有些人相处了十年也不行,以至于最终断交。这没什么,人和人之间是讲缘分的。”
贺羡棠一口咬走荔枝,甘甜的汁水在口中漾开,她点点头:“我知道啦!”
林樾欣慰地轻轻拍她的小脸蛋:“你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是不是?”
贺羡棠说:“当然!”
被关进小黑屋前,贺羡棠在Brighten买的那条裙子到了,几十名裁缝赶工期,一切都刚刚好,让她能在决赛时穿。
同其他十一名选手进入伊丽莎白女王音乐教室,赛事组行政部门照旧宣读规则,都是些老生常谈了,贺羡棠有一搭没一搭地听,不动声色地看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孔,然后从镜子里打量自己。
起码看上去,他们一样年轻。
最后一条,为了参赛选手的健康着想,他们安排了一位医生,如有需要,可随时联系赛事组。
一抬眸,看见是给她打封闭针的那个医生。
“沈澈安排你来的?”贺羡棠用德语问。
他也用德语答:“当然。”
几缕阳光从穹顶透明的玻璃块中洒下来,贺羡棠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练琴和媒体访谈占据了贺羡棠绝大多数的时间,日子跑的飞快,她没时间想太多,包括沈澈,包括那场争吵。
与世隔绝的另一个好处就是,渐渐的眼中只有一个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目标。
沈澈在巴黎做戒指。
设计图已经画好了,是很简单的素圈,镶一枚小钻石,钻石旁分别刻着两人的花体英文名,适合日常佩戴。
但沈澈根本不会做戒指。
他上一次做手工可能还是幼稚园的作业。
工匠一步步地教他,如何焊接,如何打磨、抛光、雕刻,结果总是不尽如人意。
沈澈只有一只手灵活,左手还在骨折恢复期,约等于没什么用。
再次刻下Cecilia一行字之后,沈澈把铂金戒指一丢,“哐当”,戒指在操作台上转了几圈,稳稳落下,和其余十几枚一起静静躺平。
又作废一枚。
沈澈用法语对工匠说:“我出去抽支烟。”
推门出去,夜色无垠。蒙田大道能望见埃菲尔铁塔,一轮黄澄澄的弯月悬在铁塔边。
不知道贺羡棠在做什么?
在和他看同一轮月亮吗?
一想到这个人,沈澈心底灰扑扑的。他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她好像依旧讨厌他。
滚轮“嚓”的一声,橘红色的火焰跳出来,沈澈衔着烟,偏头点上火,重新把打火机放回兜里,揉了下酸胀的脖颈。
这几天沈澈都泡在Brighten的手工坊里,泡在裁缝和机器嗡嗡的声音里,似乎必须有什么把他填满,才不至于寥落。可是总有那么一瞬,总有那么一瞬,譬如现在,万籁俱寂,一种很深刻的疲倦和懊悔就浮上来了。
这种感觉被用最锋利的刻刀,一刀一刀刻进他的骨头里。
他想弥补贺羡棠,把一切拨回正轨,事实证明这根本行不通。因为他们错过的不是五天、五个月,而是五年,从二十几岁到三十几岁,应该是人一生年华里最好的五年了。
如果那五年了,他更早一点察觉心意该多好。贺羡棠是不是就不会在今年,即便疼痛难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