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草,瞥了眼马车桌上那张图,疑惑问:"他最擅长使刃,你给他装珠子做什么?"
一句话,点醒了金九。
对啊,她做什么要按着原来的款式做?宋十玉又不需要藏金珠保命,给他做最擅长的武器才是呀。
给那些闺阁小姐做镯子把脑子给做坏了,固步自封难怪会觉得不顺手,原因竟是在这。
"他有没有说过他喜欢什么武器?"金九拽住要走的金甲问。
"你先让我换个地站着,这马粪味太浓,受不了。"金甲嫌弃地看了眼马厩里装满粪便的木桶,“你就不能选个好点的地方做金器吗?非要到这犄角旮旯地。”
金九还未回答,马厩内正吃草的马儿打了声响鼻,似是嫌她们太吵。
已是深夜,乐人坊后院仅留了一盏灯笼。在光照不到的地方,其他马儿仅有零星几匹醒着,还是被敲金声吵醒的,正怨气冲天地瞪着两人,似是恨不得冲破栅栏撞死她们。
金甲绕过马车前的承重台,换了个上风口,那股浓重的马粪味终于散去不少。
她想了想才道:“他虎口至尾指有茧,应是习惯用匕首,但他身法招式看起来像用剑的,不过那玩意杀人不如匕首利落,可能他就没有再用。你注意到他食指上戒指了吗?他更喜欢近距离,贴近之后,不死也伤。”
“这么厉害?”金九还从未见他动手,仅有的几次也是觉得他速度快,她不是学武的,看不出个四五六来,但听金甲的意思挺有杀手的锋利感。
“是啊,厉害。”金甲嗤之以鼻,“你搞清楚他的来路了吗?搞不清楚小心他晚上给你一刀见阎王。他可不是我哥,喜怒哀乐都在脸上,哪天你要把他惹毛,普通武仆十个加起来都制不住他。”
话音刚落,金甲瞥见马厩转角处投下小片阴影。
若是平时就忽略过去了,可现在正背后说人坏话,多少有些心虚。
金甲盯着那片指甲盖大小的影子,听到了金九的回答。
“没问,他不愿说就不说了。我把镯子这改成短刃,你觉得怎么样?”金九随意找了片薄刃插进机关缝隙,让金甲试着用用。
“你没事吧?金家家大业大,又不是只有锅碗瓢盆破衣烂衫,你又要争家主位,怎么能把他那样不明不白的人弄进去?”金甲发现金九不是一般的大胆,真就喜欢成这样了?
“我想好了,他如果是为了钱,我有钱,随便他造,造完了我要饭都养着他。如果是为了我这个人,那正好,不论生死,我总归可以留名青史,说不定后人看到我做的东西,会感慨一句英年早逝。”金九开玩笑道,“总归我没什么遗憾。他是很好的人,不会让我为难。你赶紧用用,看看到底顺不顺手。”
“……你对我哥都没这么好。”金甲替她哥心态不平衡了下,接过手镯掂了掂,在半空中舞了个剑花,“宋十玉是好,总归没我哥来的知根知底吧?他又是勾栏出身,你是真不怕出事。我问你,你打算怎么跟我哥说?”
“实话实说。你哥其实早就知道我并不喜欢他。金甲,你真的觉得你哥喜欢我吗?还是……”金九侧过脸,眼中的光明澈清亮,带着洞察人心的、陌生的锐利,“他也想走出巫蛊山,只是放不下你们母亲的遗愿,代替你承担这份责任。而我,是他最好的借口。”
金甲僵住,慢慢放下那半成品的金镯。
她从未想过,可能有这层原因。亦或者是她想过了,但想要脱离巫蛊族,去往更广阔的天地,这种雏鸟待飞紧张激动的情绪压过了对澹兮的愧疚,所以被刻意忽略。
几次张口,几次闭上。
金甲将目光望向院墙外的明月,小声说:“既然你那么喜欢宋十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