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又聊了起来,如常一般,朱巧妹瞥来她好几眼,心里的担忧都成了疑惑。
总觉得姜姮不对劲,可具体是哪儿不对劲,却说不出来,神色正常,言语正常,就连嘴角的笑容,也还是这么好看。
说着说着,夜色涌动,月亮又挂枝头。
“出去赏月吧。”姜姮这样说,随即,就施施然往外走,随意的步子,却是随心所欲不逾矩,行得漂亮。
朱巧妹顿了一顿,跟了上去。
一到院子外,她便瞧姜姮停住了步子,隔着一层矮矮的墙,她的对面也停着一个人。
是陈阿秀。
她穿了一身漂亮衣裳,还带着小而精致的耳饰。
作为出宫的宫女,她常说,自己的一举一动,都代表了贵人的体面。
因此很注意这些装饰之物。
朱巧妹瞧见是她,便懒得打招呼了,自然而然地就站到姜姮身边,又转头问,“你来做什么?”
二人虽天天斗鸡眼地闹,可闹着闹着,也就熟了。
丝毫不意外她的出现,也不等她回答,道,“在外头站着干什么?进来吧。”
陈阿秀迟缓地挪动着眸子,看向她,轻轻张开了唇,欲言又止。
像是变了一个人。
“你还怕生?”朱巧妹惊讶。
陈阿秀眸光闪烁,还是沉默。
是姜姮先出了声:“回去吧。”
说完,就转过身。
朱巧妹看看她,又看看陈阿秀,声音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欢快劲,像山间溪流,“不赏月了吗?”
“不赏了,有客人。”姜姮远远回复。
“客人”二字,简单的便把三人分成了两个阵营,一方是陈阿秀,一方就是她和姜姮。
朱巧妹欢心雀跃地翘着嘴,又向陈阿秀投去挑衅的一眼。
三人进了屋,姜姮自顾自找了位置坐下,朱巧妹跟进来,将散乱在外头的衣物、首饰都收拾起来,胡乱地塞到柜子里,再一转头,却看陈阿秀仍局促不安地站立着。
朱巧妹下意识就开了个玩笑:“你怎么吓得跟小鸡仔似的。你认识小月牙?”
二人都曾在宫中,是有相遇的可能的。
“不认识。”
是姜姮做出了回答。
她微笑地注视着陈阿秀,轻声细语问:“我们是没见过吧?”
陈阿秀先是点头,再是摇头,一对金耳坠被甩得熠熠生辉。
朱巧妹迷惑,分不清她是在刻意展示这对金耳坠,还是真怕见人。
姜姮道:“你去倒些水来吧。”
朱巧妹问:“你渴了?”
“招待客人的。”她答。
“哦……”
待到朱巧妹离开后,姜姮悠悠出了声:“你认识我。”
是问,却全无疑惑的语气。
陈阿秀没必要凭空编造一段在宫中为宫女的经历。
既然如此,多多少少是有机会,亲眼见她这位昭华长公主的。
陈阿秀立即双膝跪地,一边叩首,一边小声呼道:“奴见过长公主殿下,不知殿下在此……”
她吓得浑身发颤。
姜姮笑:“别怕,我不吃人。”
陈阿秀不知,也不敢回她这句俏皮话。
“这几日,没少听你的名字呢。对了,我这些日子,就住在阿巧家中……”姜姮眸子一转,“你今日怎么起了心思,来这儿?”
据朱巧妹所言,陈家自有她这位能“光宗耀祖”的女儿后,就发达了,不止建了砖墙,还翻新了院子和三间砖瓦屋。
已是这村子里,独一份的体面。
陈阿秀平日只待在家中,根本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