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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他为何而来,更要做好准备。

朱北假装未瞧见这一幕,继续问,继续往前走,来到一处曲径通幽,竹林环绕的所在,脚步却停下,身后的崔太守一时不查,差点撞到他身上。

朱北提醒:“小心。”

崔太守讪笑:“是在下不小心了。”

朱北又笑问,“此地是何处?”

能在北方见到这样茂密的竹林,可是一件稀罕的事。

崔太守忙答:“正是鄙人的书房。”

朱北:“是个好地方。”

“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巧思罢了……”崔太守小心揣摩着他的心思,一边出思量着,一边慢吞吞道,“这湘妃竹,是从临安寻来的品种,不惧严寒,不畏酷暑……”

朱北直言打断了他,“在下在城外,却见黄沙漫天,流民围在积水坑边,伸长脖子,只等喝一口污水呢……”感慨,“当真可怜。”

说着,又睨来了一眼。

崔太守这时,才知来者不善。

可人也迎进来了,再想驱出去,也难。

崔太守哑巴吃黄连,面上还是小心惶恐的样。

朱北未再言语,迈开步子,往竹林中的这处书屋走去。

崔太守快速向身后奴仆使了一个眼色,又跟了上去。

进了书屋,朱北不像在外边的时候,乱转打量了,径直寻了一个位坐下。

简直是把自己当做了此处的主人。

崔太守掩住那一抹冷笑,小心凑上前问,“朱大人这话……”

朱北慢条斯理道,“你可知,本官为何而来?”

崔太守咬牙,挤出笑,“在下不知呢。”

地头蛇当久了,自然而然少了几分修身养气的好习性,朱北注意到了他的不服气。

他笑了笑,“黑贼如今在何处?”

玄裳军占领了北疆后,还要往外扩张,很是扰民滋事,如今长安城内外提起它,都以“黑贼”二字代指。

崔太守一愣:“黑贼……”

朱北打断他,“好你个崔大,流寇作乱,你只冷眼旁观吗?那些逃窜至长陵郡外的流民,正是因黑贼,才流离失所,背井离乡。你竟只眼睁睁看着吗?”

言语犀利。

崔太守还想解释,艰难笑道:“朱大人有所不知……”

朱北再次打断,冷冷掀起眼,“还是说,你们崔氏一族,宁可草菅人命,也要粉饰太平。”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个绢书,轻飘飘的一张,在空中打转片刻,落到了崔太守身前。

“看看吧。”朱北冷声道。

崔太守缓缓蹲下身,捡起那段绢书细细看着,不过一会儿,那白胖的身子就开始发颤,不知是怕,还是热的,一个踉跄,竟差点倒地。

绢布上灰底黑字,将事写得明明白白。

崔霖已混入了玄裳军中,并多次和其首领和将领有来往。

也无再多解释,可这一件事,足以给他冠一个“叛国”、“勾结贼匪”的名号。

再多解释,也无用了。

在这个罪名下,前因后果,人情往来都无用,而株连的九族,却是活生生的人。

除非,像是这封信件的书写者一般,能有实实在在的证据,证明他所做的一切,是为了大周的千秋万代。

可惜,哪怕身为族亲的崔太守,也未收到更多的风声。

“朱大人,且慢。”崔太守不知从哪来的力气,这养尊处优已久的身子,忽的弹了出去,直直将朱北拦住,手中拿着另一封用竹筒装得严严实实的信件。

“或许,有误会呢……”

“这封书信,是愚弟寄来的,在下一直藏在书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