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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十年中,皇帝南征北战除尽了外患,各族纷纷臣服。

而藏在北疆的内忧,也被早早扼杀。

这座古老而富有的城池一时之间,并不会受到铁骑的蹂躏和掠夺。

而武人,在这样的太平盛世中,会逐年失去存在的意义。

辛之聿有一瞬迷茫。

他只知自己要回北疆,却不知自己回去后,能做何事。

辛家军已经不复存在。

也无人敢用他——一个试图谋逆的罪奴。

他所学所会,好像全无了用武之地。

马很慢。

风很轻。

天空又有白雪缓慢飘下,这次,百姓的房屋不会再次受损。

半月前,便有旨意下发各地,要求各郡县官员,带领百姓加固房屋,开渠引水,其中开销皆由朝廷所出。

这道指令,是由昭华公主亲自下发,无人敢糊弄过去。

辛之聿恍惚之间。

以为自己听到了姜姮的声音,她曾说过——

“反正你也无用了,不如就陪着本宫身边。”

“年年岁岁,长长久久,但也不要活得太久,我怕老,更怕丑。”

“等我死后,在我地宫中,会给你留个小小角落,让你来世,再陪我天长地久。”

阿辛。

第42章 杀敌辛之聿离开长安城三日。……

辛之聿离开长安城三日。

一路上,他怕行踪暴露,便专往偏僻小路上走,喝雪水,凿冰捕鱼,快马加鞭。

直到蹲了一个地洞两个时辰,还是未见一根地鼠毛后,他才恨恨地离去。

这日,辛之聿已将身上干料吃尽,只能不情不愿地在荒郊野岭,扣响了一户农家的木门。

开门的,是一位老农。

辛之聿面不改色地为自己编了凄惨身世。

他身上衣物,是不久前在难民营时,从死尸上扒下来的,又破又脏。兼之风尘仆仆数日,发结成了条,脸灰蒙蒙的。

眼下的他,的确像是个遇难的富家子弟。

老农犹豫了一番,还是同意留他食一餐。

辛之聿道了谢,先将马拴在屋外的老树上,又将短刃往衣袖更深处藏了藏。

接着,他将衣物重新整理,确认看不出异样后,才转身进屋。

老农拿出了馕饼。

结结实实的两块,还温热的,滋味比难民营内所发的好上许多,辛之聿并未客气,两三口一个,将辘辘饥肠敷衍了过去。

老农一直小心打量他,见他吃饱喝足后望了过来,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事,欲盖弥彰般拿起水桶,到井边打水。

辛之聿看出他左肩上有隐疾,又见屋内只躺着一位半瘫的妇人,心中警惕散去不少,便主动上前,帮他搭把手。

老农不知所措。

辛之聿默不作声,连挑了两桶水,将水缸倒满,又安静地去劈了如山的柴火。

这些事麻烦琐碎,却是寻常农家日日必须做的活计。

他身无分无,只能做这些杂事,算是报答,所幸从前在北疆时,他便常常到小河村去,这些事也算是做惯,不一会就整理了院子。

辛之聿又正正经经道谢,准备离开。

正要踏出木门时,那老农又叫住了他:“不如,就先住一夜吧。”

“离这里最近的城,就是常山郡了,可就算现在敢去,太阳下山前也赶不到……”

老农还在说,辛之聿先转了身,再一声谢,直接答应了下来。

既然有屋子可以住,他也就不愿风餐露宿了。

况且,他有刀,有弓。

一老一少起了灶,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