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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

眼看有越来越多的人聚到了此处,辛之聿放下了手中破碗,身子一侧,消失在人群中。

可耳边,议论姜姮的声音却并未停歇。

只是又换了一种说法。

“听着这公主漂亮又泼辣,天天拿羊奶泡澡,哎呦,那身上的肉不知道该多滑多嫩呢。”

“你别说,那公主府里头,好像是养了七八个汉子吧,啧啧啧……”

“我昨晚还梦到了呢,那骚样。”

……

辛之聿面不改色地经过。

先前那和他起争执的老妇人,恰好出现在了此处,听见这样的腌臜话,气不打一处来,操起一旁的木棍,就要往这几个懒汉身上砸去。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呢!人家公主给你们吃,给你们住,你们一群癞□□,还想飞天呢!”

那几个懒汉说闲话被抓包,本是有几分心虚的,可看到来人,不过是一个满头白发的老妇人,也就放下了心,无所谓了起来。

还嬉皮笑脸的,满口胡话。

可下一刻,几枚石子齐刷刷地砸在他们的肩背上,不知怎么的,浑身就无力了起来。

眼见那木棍向他们扫来,却是动弹不得,只能生生挨了这一棍。

一片哀嚎接连响起。

辛之聿目不斜视继续往前。

他在此处待了两日,城门处仍无动静。

看来,不是欲擒故纵。

辛之聿决心离开了。

他走到偏僻处,挪开了一块石砖,拿出放在里头的包袱。

包袱里边有一把短刃,一件骑装,一套雪白干净的衣裳。

没有银钱。

福全以为能劝他“迷途知返”,便没有另外花心思,准备这些琐碎物件。

但辛之聿没有后悔放过他。

很奇怪,他能理解福全的想法。

毕竟,姜姮这样一位千娇万宠养大的金枝玉叶,对他是事事关心,面面俱到。

他在长生殿,是辛公子。

离了长生殿,便是罪奴。

他是发了疯,才非要从长生殿逃出来。

福全大概以为,辛之聿就是发疯了。

他的所作所为,无非是为了自保。

辛之聿将骑装套在了里头,将短刃藏在了袖口处,又从那口洞中,摸到了弓和箭。

他将那身华衣包裹好,放回原处。

所有颜色的衣服料子中,他最不常穿白色。

因为容易脏。

无论是幼时,他和别人斗殴打架,还是长大后,他带兵打仗,都容易把自己搞得脏兮兮的。

家中伺候他的嬷嬷嫌麻烦,便只让他穿黑衣,后来在军营中,他想着眼不见心不烦,也穿黑色。

但在长生殿的几个月,他像是把一生的白衣,都给穿遍了。

辛之聿忽而感到喘不上气来。

可能是因为,此处位于城门夹缝之间,空气稀薄。

他没有再犹豫,立刻走出去。

但那症状,并未好转。

良久后,等身上的怪症好转后,辛之聿继续前行。

他从路过的行脚商人处,买来了一匹瘦弱的老马。

辛之聿不急着离去,先是将老马喂饱了,又顺了顺它的鬃毛,才上马北行。

老马不识途,驶得极慢。

马背颠簸中,辛之聿下意识回头望,才发现自己走出了很远。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面城门,高约三丈,厚约十尺,本该是壮阔而坚固,却在此刻变得如此渺小。

仿佛只需要十几人,就能击破城门。

但大周有盛世气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