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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发出了两个音,就立刻被另外一道不大的声音给盖了过去。

“此行出宫,瞧着太子殿下也长大了许多,有个大人样子了。”

陆喜站在皇帝身边,虽说声中带着三分笑意,但暗地里,也是出了一身冷汗。

阿蛮看他一眼,又将视线投向皇帝:“父皇,阿姐……皇姐,不能嫁殷二。”

殷凌也上前,只干净地跪下,仰头请求:“陛下,臣……”

“小儿无状,是内心欢喜,因而惶恐。”替殷凌言说的,是其父绥阳侯。

殷皇后盛装出席,垂头不语。

皇帝注视着姜姮,还是慈父般的面庞。

姜姮回视着,心下一时茫茫然。

许相是受了皇帝的旨意。

他的话,便是皇帝的意思。

只是,为何会是殷凌?

姜姮一早便知皇帝在为她物色驸马,却不知为什么是殷凌。

她下意识侧过头,看到了跪在地上不肯谢恩、不肯起身、不肯逆来顺受的殷凌,明明是大冷天,明明是冰地板,却有一滴冷汗,从他的额间流下。

“父皇……”

姜姮不解。

“昭华,你母亲势必也想亲眼见你成婚的,可惜……只愿你与殷二白头偕老,也不负年少情深。”

年少情深?

她和殷凌?

姜姮清晰地意识到,这一次,她不能再以阿娘的名义去回避这些她不愿的事。

皇帝为她的婚事,是筹谋已久。

“那臣,祝殿下,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

不知是哪个小官说的。

“殷二公子和昭华公主,真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这是一位后妃。

……

一派喜气洋洋。

新年新人,是好兆头。

那声“不愿”就堵在嗓子眼了,姜姮立在大殿正中,在万众瞩目中,发现自己失去了言语的能力。

阿蛮不可置信,还在闹。

皇帝怒斥了他,说起了一件姜恒未听闻过的事。

殷凌不忿,似乎还要说什么,就被他身边的绥阳侯压着,磕了头,谢了恩,感恩戴德。

姜姮注视着她的父亲,还是未想明白。

为什么呢。

为什么是殷凌?

姜姮味同嚼蜡地回了席位上,有一波人涌来,接连向她道贺。

她听着,恍惚以为,自己真与殷凌是青梅竹马,年少情深,幸而有了父母之命,就能光明正大地成婚了。

席散了。

姜姮回到长生殿,人生第一回,尝到了落荒而逃的滋味。

皇帝事先并未将此事传出去,长生殿内诸人还不知今夜在大殿上所发生的一切,都还在一脸喜色地准备新年。

各式宫灯挂满了两排,宫人们穿红点粉,相互装扮。

在一片欢声笑语中,姜姮沉默走入殿内,一语不发。

她软在榻上,三两下将发髻摘空了,乌发散开,又软弱无力地垂着手,沉甸甸的饰品掉在了毛绒绒的毯子上。

今日的引梦香似乎点多了,沉沉的,腻腻的。

姜姮身子很乏,头脑却还清醒着,足以让她清晰地回忆起这场宫宴上的,所有的细枝末节。

宫人们看出了她的疲倦和冷漠,虽不知所以然,却还是放轻了声音,悄无声息地退出了此处。

一缕月光照映了进来。

照清了姜姮透亮的眸子。

她肯定不能嫁给殷凌的。

先不说,昭华公主和殷氏一族的不睦,单单只说,她与殷凌二人的仇怨……

这桩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