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才叫他离去。
程月圆已经和云露把两碗豆腐脑都吃完了。
“夫君给我看看。”她朝他摊开手来,闻时鸣便把换来的可疑铜钱搁在她掌心,“看得出差别吗?”他又叫安康取来一枚铜色新钱,放在案上。
程月圆比对一番,觉得二者重量相差无几,同样边缘光滑,就连通宝印记的字口都清晰深峻,她想了想,“夫君身上有钥匙吗?”
闻时鸣露出赞赏的笑,从腰间取出一枚衙门钥匙给她。程月圆分别在两枚钱币上刮了刮,“呀,痕迹颜色是不一样的,这些莫非真是□□?”
“要拿去少府监和掌冶署再确认。”闻时鸣因着思虑起假冒铸币的事,进城后,话少了许多。
马车过城门驶入主街道,速度明显因为路上行人多而变得更慢了。闻时鸣要下车,让护卫先送她回平阳侯府,自己换更轻便的车架去衙门。
要走时,衣袖被小娘子轻轻拉了拉。
“怎么办?昨夜答应了夫君,可我不喜欢丑郎君。”
“我丑?”
他挑眉,自觉生平头一次跟这个字挂钩。
程月圆煞有介事,“夫君才二十出头,就要生出道川字纹嵌在眉头,不就是丑郎君吗?”说罢,肉乎乎的指头点点他一路蹙起来不得舒展的眉心。
闻时鸣眉心一展,攥住她的手掐了一下,又听见她试探着问:“说好了,如何骗你都不生气。今日若是衙门事情不忙,早些回来,我有话想要同夫君讲。”
她清润眼眸眨了眨,有几分心虚。
闻时鸣心头一动,深深看她,“好。”
第39章 其实都是我呀,我们见过很多很多次。
少府监的监作拿了闻时鸣交去的铜钱。
假冒铸币年年有,小作坊产出的铜钱成色低劣,印记模糊,重量还轻飘飘,用底下掌冶署工匠的话来说,就是拿来打水漂都漂不出第二朵水花。
因而没有大范围流通过。
可闻时鸣提供的这几枚……官吏验了又验,脸色变得严峻起来,“小闻大人,这些钱币从何而来?”
闻时鸣将今日城外见闻一一道来,又告知了那位酒肆东家给的名姓地址。
监作将铜钱拿纸包好,“此事非同小可,下官还需要请工匠核验,再禀明上峰。假铸币扰乱物价,一旦有了结果,即刻就去东西市署,告知小闻大人。”
“铜钱通宝印记清晰,不似伪造,敢问少府监铸造的通宝模具,可曾有失窃过?”
“模具都是掌冶署定量分发的,有专人看管,每年都依耗损情况替换,旧模具还会回炉重造。”
监作蹙起眉头,“除非……”除非是内部工匠泄露的模具图纸,这便是少府监要担责,他不敢再多说。
因为绕道去的少府监这一趟,返回市署理事堂,已是正午。炎夏如烤,闻时鸣轻车简马,正到大门,市署两扇朱漆门敞开,一匹黑马从里头耀武扬威地跃出,又猛地一拐,停在他的车窗边。
“闻三公子。”
蔺弘方居高临下,同他遥遥对视,视线掠过他的面上,唇边弯出一丝讥讽的笑。
“我好言相劝一句,你既身子骨弱便安安心心在家休养,莫要多管闲事,折了自己福寿。”
他身后跟出的亲卫队每人手上都捧了一叠厚厚的账簿,堆得凌乱,分明就是从市署里抢出来的。
“蔺世子管的城防营不忙于城池守备与工事维护,却来我市署大逞威风,难道不是另一种多管闲事?”
“近日城内流民渐多,城防营守土安民,自是义不容辞。”
蔺弘方喝了一声“走”,亲卫队簇拥着他走了。
理事堂内乱得跟遭了山匪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