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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在纸醉金迷的皇都久了,再做起来,觉得有一种久违的快活。程月圆打了个呵欠,泪花蒙蒙的视线里,萤火虫的光芒随夏夜渐深,一刻比一刻微渺。

她既贪看,又想睡,身子歪歪扭扭,还是栽倒在了床上。“帘子打起来吧,绮月做了防蚊虫的熏香球。”

程月圆抱着被子,听见闻时鸣不紧不慢应了一声,没过多久,吹灭烛台,躺到了她枕边。

烛光灭了,皎洁如水的月光倾洒进来,她眯眯眼,很快适应了光线,举起双手来,月光很亮,照得她手的影子落在马车内壁,一会儿是个汪汪吠日的小狗,一会儿是两耳长长的小兔子,一会儿是振翅飞的威风大鹰。

“夫君呀。”

“嗯。”

“要是有一日你发现我骗了你,会不会很生气?”

“不会。”

“你要不要再认真想一想才答。”

“我连你背着我跟探花郎私会都忍了。”

威风大鹰的翅膀蓦地拆开,变成两只挥舞的手,“啊啊啊,都说了,不、是、私、会。”

闻时鸣不接她的茬,只道,“我也有一个。”

他惯于提笔写字的,筋骨分明的手举起来,影子叠在她的手上,手掌在下,拳头在上,摇摇晃晃,一顿一顿往前挪。

“这是什么?”

“阿圆的大靴子。”

“哈!”

她笑完了又气,“我哪里有这样走,这明明是鸭子脚掌!”程月圆不准他比划,去捉他的手,青年郎君手长腿长,两人都平躺的姿势下,横竖够不到他手掌,她耍赖地翻身一压,掰住他手臂。

“夫君不准比划了……”

闻时鸣仰视她。

他瞳底蕴着月光,温温柔柔像要把她包裹起来。

算起来成婚这么久,她与闻时鸣同床共枕的次数,一个手掌就数得过来。程月圆定定看他,看得他眸色渐渐幽暗,修长颈脖上喉结滚了滚,“阿圆。”

她慢慢地,带一点笨拙地,将自己的唇印上去。

说不出为什么。

好像是此刻,就想这么亲近他。

闻时鸣顺从地等待,手掌攥紧了又松开,某一刻终于耐心瓦解,掌住了她的后颈,程月圆又睡到了枕上,被他困在两臂之间。

“嘴张开。”

青年郎君低声呢喃,在唇齿交叠间。

程月圆轻轻颤,同闻时鸣的舌尖触碰,难以言喻的酥麻从天灵盖蔓延开来。那团包裹住她的轻飘飘的洁白云朵,好像不再被太阳温柔烘烤,而是变得炙热烫人,灼得她心头慌乱。

“等下,我、我……”

她一把揪住了闻时鸣的衣襟。

闻时鸣隔着薄薄的寝裙,握住了她的膝盖,湿润的吻从唇间到了她耳际,胸膛在轻笑中震颤了一下,“我比阿圆还紧张。”

萤火虫最后的微茫隐匿下去。

月色愈盛,照亮了马车内壁悬挂的熏香球。

程月圆在迷蒙中看不清绣球上的花纹,她好像霎时间忘了怎么用鼻子呼吸,唇微张着,一口口吐息,忽地又把右手指塞到嘴里,堵住快要溢出的声音。

闻时鸣抬头瞭她一眼,拿闲着的那只手跟她的换。“实在要咬,咬我的。”小娘子齐整洁白的贝齿印在他指腹侧面,力道轻轻,克制艰难。

少时落下病根后便在休养,母亲怕他过早通晓人事,伤了元气,沧澜馆只有小厮和嬷嬷,绮月和云露都是他娶妻后调过来的。阿圆被养父养大,无人教授此道,懵懵懂懂,他总归知道多些,有引导之责。

何况取悦心爱之人,当属无师自通。

她何时蹙眉,何时深吸气,何时鼻尖凝薄汗,何时将泣未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