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了弯眼。
凡是医者似乎都很喜欢用中药给孩子取名,白苏便是一味药材的名儿,而他自己的名字,云苓,同样也是一种中药。
这让江云苓更是感觉到几分亲切,又闲聊几句得知,原来阿苏的爹娘很早便过世了,开药舍的白大夫是阿苏的阿爷,爷孙俩一直相依为命。
江云苓心里轻叹一声,不再提起这个话题,转而问起阿苏可看过什么医书,又问了他几个基本的药理的问题,阿苏虽然人小,然而全都对答如,可见平时是下了苦工的。
这一点,可比他当时厉害多了。江云苓笑了。
正好此时,白大夫捣完药从前头进来,闻言问了一句:“小哥儿也是个懂医的?”
上次他见小哥儿过来卖药,竹筐里的药材全都处理的很好,他还以为是这小哥儿的家里有人识得药材呢,不想原来就是这小哥儿自己处理的。
见白大夫进来,江云苓连忙站起来唤了他一声,又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说起了自己的家世。
“原来是这样,倒是巧了。”难得碰见一个身世和自家那么像的,白大夫也笑了。
白大夫今年已六十有一了,头发胡子花白,脸上额头上也长满了皱纹,面相却十分和蔼,这么一笑更是显得慈善,他坐下后先是给霍文摸了摸脉,确认人没事,便也同江云苓闲聊起来。
得知江云苓手里的药是宝济堂开的,白大夫也蹙眉长叹了一声。
于是江云苓这才知道,原来三个月前孙大夫搬走前,说要将城里的医馆赁出去时,白大夫也曾动过念,想要赁下孙大夫的医馆。
他在这喜眉巷里开医舍已经开了好些年了,医术和口碑都是有的,只是因为一般多是附近的街坊四邻来瞧病,他诊费收的也不高,因而医舍虽经营了一些年,但手里攒下的银钱也没多少。
而孙大夫那宝济堂是开在城里集子的正中间,位置好,赁的银钱自然也高,白大夫当时手里的银钱还差一点,而等他攒够了的时候,宝济堂已经赁出去了,正是如今的纪文山接的手,且听说他手里银钱充足,还是高价赁下的医馆。
白大夫虽有些遗憾,但也只能作罢,怎知后来听一些邻居抱怨过,说纪文山为人似乎不大好。
听到这儿,阿苏也鼓了鼓脸说道:“前些日子才听顾阿婶说呢,说顾阿叔上工时不小心摔了腿,顾阿婶怕照顾不好留下什么毛病,便同顾阿叔一块去了宝济堂一次,结果开了一大堆很贵的药不说,还受了纪文山一通白眼,腿伤好的也很慢,顾阿婶回来还气了好几天。”
闻言,江云苓也皱了皱眉,看来这纪文山的医德不行是早有的事儿了,只是,他仍有些不解,像纪文山这样的人,连有毒相冲的药材都能混在一起,说是草菅人命也不为过,难道三个月了城里一直没人去发现去闹事吗?
白大夫叹了一声,道:“小哥儿不在城里住着不知道,我听说这纪文山在在县衙里好似是有些关系在的,县衙里有一个姓赖的官差好似是他的什么干哥哥,有这样的关系,一般的百姓哪里惹得起。”
由此,江云苓了然。难怪他这样的人,这医馆竟还好端端的开了几个月。
俗话说民不与官斗。一般的老百姓,莫说上衙门去告官,便是听到个官字膝盖已经先软了。官差严格意义上来说虽算不得官,而是县衙里负责缉捕罪犯,维持治安的差役,也没有品级,但却是和普通老百姓关系最近的一群人,尤其是家里生意小的,若是隔三差五的带这些人来,以检查的名义来闹事,不出几天就得撑不下去了。
再说,以纪文山那欺软怕硬的性子,若是碰上城里那些富绅商户,只怕又会换一套嘴脸,长此以往,他这医馆倒是就这么开下来了。
可小文的身子,被开错药又受了这么一番折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