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青。
——
里屋。
霍青听完江云苓的话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又是一惊,“嚯”的一声站了起来:“苓哥儿,你说的话是真的?”
“是真的!”江云苓这会急起来也顾不上什么别的了,生怕霍青不相信他,直接上前一步抓住他的手,恳切道:“霍大哥,你信我!”
“我家从前就是开医馆的,我虽不是大夫,但在家时也常帮着爹打理药材,不会认错的!”
江云苓会辨药材这事儿霍青是知道的,先前他在山上采挖的那些草药转眼就卖了一两百文,叫他知道小哥儿确实有这样的本事。
在得知弟弟极有可能是因为吃了错的药才引发了这么多病症,霍青那一瞬间既惊且怒,冷沉的脸上怒意压不住的上涌,但这会并不是发作的时候。
这药霍文已经吃了两天,江云苓说藜芦有毒,他却不知这毒究竟有多厉害,对霍文的身体有多大的伤害,且一旦发现霍文这次的药有问题,就忍不住去想他以前的药会不会都出了错。
孙大夫离开白柳县已经三月有余,这当中,霍文吃的药都是在宝济堂抓的,万一真的有问题……
想到这儿,霍青一阵心惊。
他强迫自己稳住心神,当机立断,握了江云苓的手道:“苓哥儿,你看着小文,我去趟大伯家借驴车,咱们这就到城里去!你上回卖药的那医舍在哪里还记得吗?大夫可还可靠?我们再带小文去看一次!”
闻言,江云苓连忙点了点头。
霍青回屋拿了钱钱,去大伯家借驴车。一听家里出了这种事儿,一家子也都吓了一跳。
霍启连忙换了身衣裳,说跟他们一起去,临走时李氏还给装了五两银子,让霍青先带在身上备着,万一钱不够用。
家里,江云苓也把所有的厚袄子都翻了出来,把霍文里三层外三层包的严严实实的,还抱了一床厚棉被,给霍文路上裹着。
霍文这会本就虚弱,路上绝不能再冻着。
霍启在前头赶着驴子,霍青,霍文和江云苓坐在后头的板车上,一家人急匆匆的往城里赶。
午后天气不太好,太阳被一大片阴云遮住,阴云滚滚,北风也呼呼的刮了起来。
江云苓一路都在祈祷着老天千万别下雨,心也似这天一般沉甸甸的。
这样的无力感让他止不住又想起了他娘过世的时候。
与那种一脉相承的杏林世家比起来,江云苓家的医馆只能算是小打小闹,他爹江谦也不是什么名医圣手,不过是十来岁时认了个游方的草药做师父,学了好些年,又从村里的草药郎中一路做起来的。
江云苓还小的时候,江谦自然也是想过要教他医术的,然而他教了江云苓一段时间,见小哥儿实在是不感兴趣,反而更喜欢倒腾吃食。
江谦和季婉容一辈子也就得了这么一个孩子,也不愿太强迫了他,于是便随他去了。
所以等江云苓长大以后,除了帮着家里打理药材,懂得基本的药理之外,别的也就只会些皮子上的功夫。
江云苓不禁在想,如果他当初跟着他爹认真的学学医术就好了。
那么当时他娘临终的时候,他是不是就不会那么无力,今天面对霍文的病,他是不是也能更早的瞧出不对来。
还好这一路上没再出什么差错,驴车进了城直奔那老大夫的医舍而去。
巷子里偏僻,加上天气也不好,那老大夫正搬着响板门准备关门,见江云苓他们赶着驴车而来,又听说了霍文的情况,赶紧又搬开门让他们进去。
霍青和霍启一起把霍文抬到了床上,老大夫先是给他诊了脉,随后又看了江云苓带过来的药包。
万幸,药里的藜芦剂量并不算太多,应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