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还是为首那人蹲了下来:“赖官差?那是谁?咱们衙门的官差里可没有一位姓赖的。”顿了顿,他又笑道:“啊,纪大夫,你说的莫不是那条癞皮狗吧。”
癞皮狗指的就是赖大,因他之前常常仗着官差的身份欺压百姓,横行霸道,大家就在私底下就给他取了个这样的名儿,然而也只是在私底下叫着,没人敢当着面这样说。
一听这几人竟然敢当面这样称呼赖大,纪文山皱眉,正要说话,便听那官差气定神闲,眼里却带着十足的讽刺,道:“纪大夫若是要找赖大那条癞皮狗的话,那可真是不巧了。”
“赖大前两日因私收钱财,在衙门里欺凌前来告状的百姓,被县尊抓了个正着,当场便叫打了三十大板,剥了他那一身虎皮,扔出衙门去了。”
闻言,纪文山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整个人都傻住了,大惊失色。
赖大倒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他竟完全不知道!
就连霍青听了这消息也愣了一下。
说起来,县尊大人这事儿办的也是一个大快人心。
因那赖大平日里不仅鱼肉乡里,在衙门里也仗着自己资历久,一张嘴又油嘴滑舌的,在上一任县官面前讨巧,对着自己衙门里同袍也常颐指气使的拿架子冲老大,稍有不顺心时还会动手,衙门里许多官差都受过他的闲气。
如今赖大一朝被打,还被赶出了衙门,都觉得狠狠的出了口恶气。自然,对着这与赖大勾结的纪文山也是没什么好脸。
闲话说的差不多了,纪文山鼻青脸肿,一张脸鼻涕血沫混在一处的也实在是膈应人,于是那官差不再看他,掸了掸膝盖的灰,站了起来,冷冷道:“行了,我们今天来也不是来同你说闲话的。纪文山,有人写了状纸,要告你与他人勾结,乱用药物,意图谋害他人性命。”
“纪大夫,同我们走一趟吧。”
说着,他身后另两名官差就来逮人。
纪文山还没从自己的靠山倒台了的消息中反应过,一转眼又听他被人告了,这下更是绷不住了,被那两个官差毫不留情的从地上架起来的时候一双腿还在半空中胡乱的踢瞪,叫的脸红脖子粗:“你们敢!是谁?谁告的我!”又嚷嚷道:“放开我!你们的眼睛都瞎了吗?明明是我被人打了!你们不去抓打我的人,反而来抓我!还有没有王法了!”
“县尊!我要见县尊!我要告你们目无法纪,乱抓无辜!”
却被官差用刀鞘在他腿上重重的敲了一下,斥道:“闭嘴!正是要拉你去见县尊!有什么话,留着公堂上说去吧!”
话落也不再理他,挥了挥手,让另两人直接把纪文山带走,而他自己却看向了霍青。
早说寻常城里打架滋事的倒也不少,只要没闹出人命,也没有闹上公堂,大家一般都是当做私仇处理。然而今天这事儿正好叫他撞上了,他身为公差,这么不闻不问也不是个事儿。
论理,霍青也该跟他们走一趟。
于是那官差看向霍青,正要说话,霍青自己先开口了:“劳烦官差大人,今日我也要状告纪文山,还请官差大人带我到衙门去。”
闻言,那官差挑了挑眉,倒是有些意外。
一是觉着这汉子挺有胆识,他们当差的最是知道的,寻常的平头老百姓一听见官字就害怕,一般除非闹出什么杀人放火的大罪,否则是轻易不会闹到官府去的;二也是觉得今天是赶巧了,事情都碰到一块去了。
于是他点了点头,两人也往衙门的方向去。
至于方才在医馆里围观的其他人。
难得撞上一回这样的事儿,有热闹谁不爱看。且人食五谷杂粮,哪有不生病的时候,纪文山行医不当,哄抬药价,乱开药方,这般缺德,那可是同每个人都息息相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