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衣不蔽体地缩在风雪飘摇的小巷角落,冷得牙关都打颤。
忽然一条宽厚蓬松的狐毛大氅从天而降,严严实实将她整个裹住。
那舒服的触感、炽热的温度、雍雅的香气,无一处不叫她满意,她本能地抬起手,牢牢抱住那驱寒蔽体的大氅。
“好暖……”
她呢喃着,原本蹙起的眉眼也缓缓舒展。
借着透过淡粉幔帐的昏黄光线,司马璟低头看着那懒洋洋依偎在怀中的小姑娘,心下叹息。
她这样,叫他如何能放心。
*
翌日清晨,云冉迷迷糊糊一睁开眼,便见一片微敞的坚实胸膛。
肤色白皙,伤疤纵横,毫无美感可言,好在她已看习惯了。
如今看到这胸膛敞开,她第一反应是给他拉拉衣领,免得着凉。
只是刚拉第二下,云冉便意识到不对——
她不是回侯府了吗?
为何床上会多出一个人!
等她愕然抬起眼,不偏不倚,恰好对上男人投来的平静视线,他薄唇微启,连嗓音都透着几分刚醒来时的慵懒沙哑:“醒了?”
云冉:“?!”
司马璟:“一个晚上没见,就不认识了?”
云冉:“你你你……”
司马璟:“嗯,你夫君。”
他又逗她!云冉的惊讶也变成羞恼:“你怎么在这?”
问完这话,她意识到自己的腿还搭在男人身上,手也抱着那把窄劲细腰。
一时如碰到炭火般,连忙撤回,身子却被男人牢牢圈住,逃脱不得。
“昨夜你抱着我又是蹭又是贴的时候,可不是这般态度。”
司马璟肃色看她:“难道你打算始乱终弃?”
云冉:“谁始乱终弃了?你别胡说。”
司马璟:“你,云家五娘。”
云冉:“……”
“懒得与你胡说八道,你松开——”
云冉拿胳膊肘去撞他的胸膛:“我要起床。”
却听得男人吃痛闷哼。
她一惊:“我没用多大力,你…你别讹人啊。”
司马璟:“痛。”
难道撞到他的旧伤了?
云冉踌躇片刻,伸手去撩他的亵衣:“哪儿痛?”
司马璟没说话,只握住她的手,按在心口的位置。
云冉愣怔,待反应过来,脸颊倏地滚烫,一颗心更是狂跳。
“你又骗我,无赖。”
她要抽出手,却被握得更紧,头顶也响起男人磁沉好听的嗓音:“冉冉,别生气了。”
云冉的动作一顿,眼皮也缓缓垂下:“我没生气。”
司马璟:“真的?”
云冉此时也意识到这一切不是梦,虽然不知司马璟何时钻进她的被窝,但……
“我没生气了。”
她道:“昨日许是癸水来了,情绪不稳,方才失了态。后来我爹爹阿娘也与我说了,巡盐并非清闲差事,此去路途遥远,还得与各地官府打交道,琐事繁多,你怕是自顾都不暇,更别说照顾我。”
虽然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需要他照顾的。
难道过了半年富贵日子,就把前头十几年的苦都忘了?
后来还是大哥云仪说了句“天下之赋,盐利居半,陛下对景王当真是委以重任啊”,云冉更加意识到这个差事并没她想象的轻松——
凡事涉及钱利,必定一堆乱账。
从前还是个小道姑的时候,她就听扬州的百姓们骂过:“这些狗贪官,一个个吃得脑满肥肠,口袋里不知贪了多少银钱,还一天天的横行霸道作威作福,老天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