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默认,巫族,便代表着天道。
“半年前在镇子里,你说的谎言,就是这个?”白岐想到什么,语气不善,“你知道预言是假的,还同我做半年之约,你故意的?”
“哎呀,真聪明。”
聪明个鬼!她就说,当时这厮怎么死活都不肯说,果然是早有预谋!
她蹭起身,想同他算账,又因他紧接而来的话顿住。
“巫族之人,是祭司那脉的后人。”
楼烬雪冷笑:“当年他妄图成神,吃了我不少血肉,没想竟还没死,伪装成天道,想用你这颗引子,来杀我。”
所以最开始,他的确对她起了杀心,又因她那不情不愿的摆烂态度,反升起兴致,只想看她还能做什么。
没想,最后竟把自己赔了进去。
“你要不要猜猜看,之前你身上的蛊,是用谁的骨珠练的?”
白岐愣住,突兀想到,那些邪魔是祭司的走狗,却极度惧怕她的能力,她曾猜想,那骨珠主人身份定然不一般。
他吃了楼烬雪太多血肉,或已半步神境,才能在那场杀戮中,活下来。
再时隔上万年,他伪装成天道,又成长了多少?
冷汗自背心滑下,伴随强烈的恶心感。在她意识到蛊还存在那刻,灵府开始隐隐作痛,阴冷的刺痛感再次袭来。
她脸色蓦地煞白。
楼烬雪敛起调笑之色,握住她手,灵光溢出,覆盖她身体,眸光瞬间沉下。
不待白岐开口,他手心灵力化剑,毫不迟疑刺入自己的心脏。
蕴含浓烈灵气的金色血液溢出,被他牵引,一点点融入白岐体内。
意外发生得猝不及防。
白岐尚无余力阻止,便被动接受一切,待到那阴冷之气重新蛰伏,她才有了力气,第一时间拦住楼烬雪动作。
“不要命了?”
心脏处的精血,几乎不可再生,白岐冷声提醒:“这是他的阴谋。”
她总算明白,预言钟,所谓的:[爱上她,让他甘愿献出生命,亲手挖出他的心脏,献祭给天道]是怎么回事。
“有时候你不用太清醒。”楼烬雪紧紧圈住她,像在宣告主权:“放心,只要我在,你不会有事。”
白岐压下不安,故作轻松:“那还真是荣幸,不过……”
她语调变低:“我担心他在我身上,还做了其它手脚,注意提防我。”
“我现在就去杀了他。”
“你要去哪儿杀?”白岐抓住他头发,绕在指间把玩,“神子大人?”
楼烬雪顿住:“先把巫族灭了。”
白岐不反对:“可以,但我有个朋友,她叫巫青,是我唯一的朋友,她爹虽严厉古板了些,却偷偷给我塞过不少灵石。”
“我给你的灵石少了?”他语调有些酸,“他才给几颗,你就记上了?”
“醋精。”白岐面无表情,“别闹。”
“你敢说我醋精?”楼烬雪不可置信,“你觉得我无理取闹?”
白岐:“鄙人不敢。”
本还压抑的氛围,被插科打诨过去。楼烬雪最终也没说,到底杀不杀,是灭族还是怎样,这些都不在白岐考虑之内。
她对巫族大部分人,本就没好感,在得知是祭司一脉后,更是厌恶。
高傲、伪善、自私……这是她对巫族之人的全部印象。
若非这些年,还有同样被排挤的巫青陪她,她或许早选择鱼死网破。
不过,她朝身后窝了窝,让自己处于一个舒服的状态。
也不是所有事,都那么糟糕。
第66章 叛神之徒(十一) 她这样做,一定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