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曲意,又有几分是做戏,几分是真心?
实在可笑。
狐狸忙要安慰她:“臭宝, 实则天子与领主中, 禄与邑那般脾性的才是少数。
莫非你已忘记?后羿篡权太康,寒浞又篡权后羿,少康诛杀寒浞, 商汤又推翻夏桀……
由古至今, 不论男女, 凡争权开国者,心狠手辣有之,杀伐决断有之, 弑手足杀亲长有之, 唯独无史官编造的良善心软。
你先前不是还曾怀疑过周的实力?如今周原有发这样的狠厉领主, 你我倒还该为之欢喜。”
狐狸强调道:“何况,周发虽狠,对你也是真心。”
妲己喉咙里冷哼了一声,柔媚的声音寒波澹澹:“狐狐, 发用力演来的戏码, 倒叫你真信?”
“唔……也非是我盲目去信, 只是若公子发的情愫不够强烈, 绝不会引得第五人贡献时辰。他固然心机深沉,可他即便能瞒过自己,也瞒不过世界。”狐狸又劝,“再者,我瞧青女那可怜模样,怕是再抗一次打击就要疯癫。索性携她去周原罢。去那里,你做你的王后,睡你的外室,靠着天子之气长命百岁,从此与她将日子过好,不比甚都强?”
周原……
水光清目横波向西侧,固然,她目力再好,也绝不可能目及周原。
触目可及,只有大邑的袅袅灰烟直入青云,是行炊进食之像。
正是:
万民兴昂,人间烟火。
千户开灶,稻花传香。
童嬉街口,翁笑树旁。
杀伐在外,内有宁邦。
而她立于此处,离之一切甚远。
已走到如今这一步,周原只有一步之遥,怎可如此就动摇?
她心中终归还是有了决断。
不再迟疑,她登上肩辇,转而进宫面见天子。
谁知步入殿来,还来不及说出编好的说辞,帝辛已一脸喜色,大马金刀上前来迎她:“大祭司,来得可巧。余也正要去寻你。恶来与淮夷诸事协议已定,正在凯旋归途,余拟了册封少师之令,正好请大祭司过目!”
说着,大手已递上竹册。
妲己伸手接了过来。
一眼看到恶来的名字时,她心里似热烫之斗熨过……
恶来说过月余就会归来,果然。
如此雷厉风行,大约也是为了要兑现与她的诺言?
她总难忘记他与自己相处时双目发亮的模样,仿佛灰烬里深藏的火种被风吹发。
他那般沉默阴沉之人,好容易焕发一丝生机,若是被自此抛弃……
她心头有些难言酸楚……
还有鄂顺。
鄂顺性格霸道、秉性矜傲,如今肯让步做贼夫,已是大大违背本性,若再知晓她一去不归……
大约会将周原彻底掀翻?
至于武庚。
全然依恋,全然信任,将她视作大邑的守护神,肯为她得罪妹妹,更肯舍命冲入凶徒之中相救……
他又该何等失望。
她甚至也想到了彪。
莽撞又鸡贼的彪,声嗓如仙音的彪,她虽热爱将他折磨不假,却也总会被他逗笑。
他本就鄙弃周原,之后大约要更恨……
还有许多人……
“大祭司?”帝辛见她出神,出言唤她。
她一凛,忙收回散乱的思绪,落在眼前,笑道:“依我看来,天子之恩已是盛极,封令内字字句句都极好。”
帝辛罕见得喜色外露,凝望向她,语中动情:“既然大祭司也说好,那就是极好,余这就下令,务要将此事大办!”
说完,手中令册已递予费中,身体内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