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望师容不吝仙乐,降赐予我。”
商容并不买账,只冷淡看着自己修磨齐整的指甲:“鬼巫来晚一步,我已经应允大祭司,为他谱写新曲。再者,宗庙巫者不少,若个个都要我谱曲,我岂不累死?精力有限,恕难奉陪。”
“师容自然繁忙,若实在分身不得,命亚饭助我也好。”*2
“鬼巫此言甚谬,春祭乃是一年大事,如何还有闲人?”
妲己又忍耐求了半晌,见他油盐不进,只顾说些风言冷语将自己讥讽,便知其与商圻家中关联极深,并无缓和余地,于是也不再废话,转身即走。
商容不料她竟敢如此硬气,甚至连告别礼节也一并省去,更反被激怒起来,喝道:
“好生无礼之人!天子册封就可嚣张至此?王子引荐就可目无耇长?!你想要与申豹争锋,还差得远!”
又放下狠话:“我倒要看看,成均馆内,谁人敢为你谱曲!”
妲己一脸冷漠。
早在见商容之前,她就已在成均馆求过旁人——亚饭、三饭等人虽有心相助,却皆面有难色,讷讷然无一敢接下。
那时她便知,定是有人「关照」过的缘故。
大型乐器的使用,是贵族才能学到的专利;民间虽也有能人擅长用叶子、竹管等物演奏小曲,终归不成气候,更遑论在祭祀时伴奏。
若无巫乐伴奏,她巫舞一事,似乎已将胎死腹中。
也是恐她还不够糟心,下午在骑射场,又有两个面生的贵族少女在冷言冷语:
“啧,不过仗着一张脸,硬要凑来辟雍。”
“以颜色惑人,与奴何异?嘻嘻……”
妲己此时正要引马回马厩,见二人故意要她听到,反而笑起来,眉眼楚楚望去:“无怪人常说,自己无有之天资,便见不得旁人用,此话果然不假。”
那少女果然急了:“你说甚?你手段低劣,倒好意思?”
妲己更冷嗤:“好颜色恰如你的好出身,乃天赐之礼,何处低劣?你既如此愤慨生而不均,就该抛弃如今身份,改去耕田,我倒还要敬你三分。”说着,又一笑,“哦,对了,王子禄与公子顺总以好颜色惑我,你既有此心,且勿厚此薄彼,该对他二人说句「与奴何异」来试试。”
她话说完,那少女张口结舌不知还嘴,倒先有一人大笑起来:“哈哈哈哈!驳得好!姁,不若我引你去见王子,给你斥他的机会,可好?”
妲己一回头,正看到子妤自廊下款款走下,一脸王女的矜傲之笑。
两个女孩大惊失色,草草行礼后跑掉。
妲己心中惊疑不定,但仍躬身行礼:“见过王女。”
“唉,妲己,你我之间,何需如此客气。”子妤走上前来,迷恋端详着娥眉曼睩,压低声道:“你这是何表情,怕我?”
妲己无奈点头:“有些。”
“噗……”子妤捂嘴,眼睛落在她腰间玉珏上,认出是武庚之物,“你啊,生得似邪魅,却怎如此正经。放心,我今日来,绝非是为了将你拐带。”
说着,已拉起她的手,来回摩挲,“成均馆之事,已有人当趣事向我告知。啧,师容那老鹧,不分美丑高低,当真是越老越糊涂。莫说你,连我王父也时常要被他折磨得哭笑不得。只说去祀,我父前往田猎,他竟硬要携乐官一路奏乐,又挥着羽毛乱跳,说要用战曲将我王父教化,实在荒谬至极。”*3
狐狸闻言感慨:“原来师容也是热爱行为艺术之人。”
妲己想到帝辛一路骑马高高兴兴要去田猎,旁边却有商容吹着龠、舞着羽,聒噪胜似大鹅,果然十分喜感,唇角不由一弯。
子妤见她笑了,也更缓和语气,柔柔蛊惑面前美人:“妲己,舞乐之事,你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