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都是生意人,哪里懂得这些琴棋风月,稍懂一些的,很快在少家主手下败下阵来,后来,少家主无聊时,便回自己一个下棋。
说实在的,孙琴常常觉得,这么几年,隐隐在少家主身上看到一种高处不胜寒的孤寂感,怎么说呢,在外人看来,少家主做什么都得心应手,顺顺利利的,日子也过得潇洒自在,时不时点拨他人,但是在孙琴看来,少家主好似一直游离在世界之外,对她来说,这样的日子会不会觉得无聊呢。
与桑老板,聊聊工作上的事情。
与沈竹,聊聊琴音,应对他的撒娇。
布行的事情,之与她,很快就处理完了。
孙琴知道,少家主不喜欢读书,这两年也开始拿起那些繁琐的四书五经读起来,读完还与手底下的人吐槽,然而手底下的人并不懂,后来她便没再与人吐槽;少家主不怎么喜欢下棋,这两年却经常与自己对弈。
少家主也不似其他纨绔子弟那般,沉溺于烟花之地,她只去过一次,不多时便出来了,再也没去过,她对房中三位小侍极好,对沈竹也很好,只是这种好就像神之怜悯世人,抬抬手,却不走心。
孙琴觉得,少家主应是时常觉得日子无聊的,否则也不会想回京城了。
书房内。
宋瑶在看账本。
陆润之在与自己对弈,这些年,他倒是很少与自己对弈了,皇帝喜欢下棋,时常召他切磋棋艺,加上政务繁忙,便很少自己下棋了。
此时难得静下心来,与自己下盘棋,好像回到了以前。
白子黑子光滑透着光泽,像是经常被执在手中摩挲,散发着光泽。
一时间,书房内只剩下翻书的沙沙声和棋子与棋盘碰撞的清脆声,窗外偶尔有鸟叫蝉鸣。
陆润之执着黑子,逐渐静下心来,就像是在名利场摸爬滚打多年,忽然获得了片刻的宁静,此刻已经是极为难得。
宋瑶放下账本,就看到他伏在桌案,神色专注认真,不由得勾了下唇角,走过去。
头顶忽然落下一片阴影,陆润之抬起头,看到她盯着自己的棋盘沉思,顿了一下,拾起白子递给她。
宋瑶接过白子,在他对面坐下,盯着欺骗,思索片刻,挑了一处,落子。
本就是他布的棋局,陆润之再熟悉不过,与她对弈起来。
宋瑶的棋艺比起几年前大有长进。
不出半个时辰,已分出胜负。
陆润之放下黑子,弯起了嘴角,“你赢了。”
宋瑶挑了挑眉,眼中带着笑意,把玩着手里的白子,似是心情很好,“是陆大人故意相让。”
陆润之坦然道:“是你这几年进步很快,很有天赋,我怠于棋艺,已是生疏。”只是她之前的棋是他教的,再熟悉不过,如今却与以往大不相同,“是谁教你的?”
宋瑶:“城中一家老中医馆,那大夫是个棋痴。”
说着她放下棋子,看了眼外面的日头,“走吧,带你去茶楼。”
陆润之:“你忙完了?”
宋瑶伸了个懒腰,“只是一些琐碎的事罢了,早就忙完了。”
茶楼距离店铺不远,步行过去便可,初夏的日头还是有些大,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大家外出时,怕被晒黑,都撑起了伞。
宋瑶看了一眼陆润之,觉得他皮肤白皙,若是被晒黑就不好看了,便问道:“要撑伞吗?”
陆润之:“不用。”顿了下,想起她有些讲究,便问:“你要撑伞吗?”
宋瑶顿了一下,“不撑。”
陆润之眼中滑过笑意,“撑着吧,有些刺眼。”
宋瑶觉得自己被看穿了。
可恶。
于是下人便递了两把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