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错。”燕无辰温声道,“这世上阴差阳错千千万万,你不可能将天道该负起的责任尽数揽在自己一人肩头……眠冬,你无法负担起那般重量,也本不必承担起那般重量。”
被燕无辰带入话中的代理天道司洺适时开了口。
“咳,我方才去翻了生死簿……眠冬,你的父母已经转世,两人此生再续前缘,如今过得很好。”
“而且,这一世的两人在后代问题之上态度更加审慎,亦做足了一切能做的准备。她与他会成为一双更好的父母……”祂小心翼翼出言,“所以眠冬,你不要这般伤心。”
尾戒中属于代理天道的一缕意识认真开口:“看你这样,我也有些难受。”
此言一出,远在位面办事处工位上的司洺本体皱了眉,低声呢喃。
“这便是属于「人」的情感……吗?”
回到修界,那厢,燕无辰温和的话语还在继续。
“所以你看,眠冬,你们都各自过得很好,只是没有在一起罢了。”
“各有各团圆,也未尝不是一种圆满。”
“所以不必再自责,也不必再悔恨了。”
白衣少年顺了顺褚眠冬的脊背,清润的话语如松泉漱石,潺潺流入褚眠冬心底。
他说:“放下他们,也放过自己罢,眠冬。”
“你不需要再做得更好了——你不必一直被困在那日,你不需要逼迫自己成为更好的自己。”
“除了是现在的你自己之外你什么都不用做,这样就已经足够了。”
他与她眸光相接,视线相抵。
“因为你的存在本身,就已经是这世间最大的意义与奇迹。”
“你为这世间,为我,带来了无数温暖和满足,喜悦与欢欣。”
“只是你的存在而已……”
燕无辰的话语很轻,也很坚定。
“只需要你的存在本身足矣。”
话音落下的那一瞬,褚眠冬终归不再压抑着呜咽,而终于再无顾忌地放声哭泣。
她不曾与明秋说起过这些。明秋已经照亮她太多太多,作为总是接收光亮的那一方,她不愿让自己为明秋带去更多负担;而燕无辰则刚刚好。
于是这些话语,终于在今日,于不期然之间,无甚负担地宣之于口。
浓重如阴霾般重重笼罩的悲伤阴云被泪水洗去,唯余水洗过后的雨霁天明。
褚眠冬依然在落泪,但她却明白,此刻落下的泪水不再浸透悲伤,而尽是释然与解脱。
那些多年来藏于心间、无法言说也无从言说的悲伤与疼痛,似沉疴般常积心底,近乎让人只以为自己生来便是如此。
而直到这一刻,直到沉疴尽散、天色重明的这一瞬,褚眠冬才惊觉,原来她原本可以如此轻松,原来她原本可以不必背负那般多、那般重,原来她时常内观、时常自省,却也在不知不觉中苛责了自己。
分明这所有的道理她都明白,分明她早已不需要依凭谁的肯定、赞扬与共情才能将自我确立,但这一刻,褚眠冬意识到,哪怕这些都不是只能从别人手中得到的限定品、而都首先能由自己赋予,也依然不妨碍,当这世间有另一个人能够给得起这样一份「无需其它前提,只要你是你,你的存在本身于我而言便已是最大意义」的情意时,她会为之动容。
一路行来,她提着手中的那盏风灯,遇见过很多人,照亮过很多路。
如今,有另一人提灯而来,并肩行于她身侧。他掌心的灯光同样温暖、同样明亮,于是前路不再只是一个人的踽踽独行,而有一双人相携为伴,两盏灯相映成趣。
她与他各自灵魂自由、人格独立;她与他互为对方独立人格之上的锦上添花,她和他共同提灯、互相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