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要表达的内容,因此,只需加入承接情绪、点明主旨的一步便足矣。”
“若观者觉得城主想要表达之事如雾里看花、影绰难辨,那便将这层层帘幕揭开,让观者于此洞若观火。”
连瓯思索一番,应道:“此言有理,那便据此再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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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藕城戏院迎来了前所未有的人潮。
自城外慕名而来者,再次入场重观终场者,时间赶巧首观者……戏院容不下这般人山人海,来得晚了甚至连院门都挤不进。
所幸观连瓯的偶戏并不需要看见戏台,只需进入戏境范围便可一观,倒是免去了看客间的诸多潜在争端——戏院中桌上的瓜果于大多数人而言也并无过大吸引力,只要能看上偶戏,便是自行搬个小凳坐在外头也无甚可愁的,没见八成看客都坐在外头吗?
倒是燕无辰这几日研究了一番连瓯戏境的施放原理,提出可以自己的灵气协助连瓯将戏境的覆盖范围扩大至全城,好让这终场放映最大限度地起到应有之功用,着实帮了大忙。
当然,这便不必告诉戏院中挤挤挨挨、热情高涨的看客们了。
演出开场的第一声锣鼓再次敲响,众人眼前的戏台与木偶渐渐淡去,黑暗落下,视野再回时,已是那间简陋的草屋。
这回褚眠冬分了更多心神给外界,关注着城中看客的神情。不知剧本的燕无辰倒是依旧如上次那般投入,欲认真看看到底是哪里做了改动。
答案是未作改动。
从第一幕到第三幕,由城主连瓯书写的三幕皆未作改动,原样呈现。不同的是,在第三幕结尾,紧跟着掠过堆叠草檐、映入灰沉晚空、渐入黑暗的,是重新渐渐亮起的视野。
《全家福》被加上了全新的第四幕。
身着绯色官服、束玉冠的年轻女子从小憩中惊醒,险险握住因惊醒的动作而即将滑落于案上纸面的墨笔,长舒口气。
这官服……燕无辰想到第三幕中萍娘提及的为官,不自觉寻思,莫非这女子便是萍娘,方才的前三幕都只是如今萍娘的一场噩梦?
若是如此,虽非不可,却也是有几分取巧了。但细观这女子面容,却又与先前的萍娘容貌并不相似,不似同一人。
戏境中女子将手中狼毫笔置于旁侧笔枕之上,取了案面摊开的纸张来细细检查。
“好险,所幸未溅上墨渍。这可是我斟酌良久的市学策细节,若叫墨渍掩了去,可就不妙了。”
窗棂外透入的阳光将这张轻薄的宣纸照得半透,亦映出纸上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无怪乎她这般紧张,以此字号染了墨渍,只怕的确会难辨其迹。
女子行至一旁小案边,为自己倒了杯茶水。
“这梦可甚是骇人……”
她整理思绪般自言自语着。
“应上书谏请持续严查掠拐之事……重罚以震慑之策当继续施行。”
“但欲从根源上解决问题,还应一开始便让需求不再出现。需求来自观念,观念塑于教育,终归是与教育脱不开关联。”
温度合宜的茶水下肚,方才大梦所致的惊悸散去三分,她这才回到书案前落座,轻敲额角。
“萍娘的悲剧,在每一个重要的人生节点,都本存在转机。倘若在更早的时候萍娘就能明白剧末她沉浮半生才悟出的道理,那一切就都会有所不同了。”
“这便是教育的意义。”绯袍女子低声道,“让孩子在人生更早的时候,以更小的代价,习得那些在往后余生中皆有所裨益的道理。日后到了做出选择之时,便能紧紧抓住那一线真正的转机。”
“如是说来,以市学之策普及民众教育又多了一个势在必行的理由。”
她提了笔,“冷静下来想想,梦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