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在偿还。
是他在偿还她曾经的爱。
只要她夜夜如明月,日日安康,就够了,她落下的光,愿意再撒一点在他的身上就够了。
谢临序说:“我不要你给我什么,我什么都不要。”
说这种话是吧?宋醒月问他:“我不爱你,你也可以接受?”
谢临序的表情似有一瞬的凝固,过了很久,他点头,他说:“接受。”
说这话,她能信吗?宋醒月听了只想笑,他的表情和他的话说得可不一样。
可说了那些之后,她的心也轻松多了,她双手放松,撑在床上,侧身看着谢临序道:“诚实点呗,心口如一能怎么样呢?”
谢临序被她逼得节节败退,再无言语,过了良久,他说:“我若心口如一,你又被我吓到,该怎么办呢?”
“不会了,我也会去试着接受。”
不再会只知道,夹尾而逃。
她知道,自己对他并非全无感情,否则,也不会对他所说的爱如此排挤。
逃避比接受更为可怕,她也得为自己着想,避免心口的那些情绪成为下一条咬坏自己的毒蛇。
*
已到九月金秋时节,谢临序自从醒来之后,身体也跟着慢慢恢复,额上的伤也越来越好,当初用针线穿过皮□□的线也已可以拆掉,只额间仍是留了一道疤痕。
谢临序正值青年,一点伤不会叫他自此颓败,可景宁帝就不大一样了。
他倒在龙塌之后就一病不起,众人猜测已经时日无多,期间,卫时璟从乾清宫进进出出,亲自侍奉着帝王,简直就是感天动地。
他还得到帝王亲自口谕,说是封二皇子为王,即刻前往封地。
贵妃大闹着要见皇帝,说太子在假传圣谕,然而,饶是如此,太子却也没有生气,只说是贵妃病了,要在寝宫养病,于是,她被幽禁在了皇宫之中,二皇子还是被遣离了京城。
只是,二皇子前往封地的路上,不慎落水,死了。
贵妃知道这件事后,当即疯了,差点还刺伤了太子,太子实在没办法,对贵妃失望至极,只好将她关去了冷宫。
没有人说太子的不是,没有人揣测这一切和太子有关联,或许有人想过,可一经想起,就马上将那些事情藏到了肚子里面,杜口不言。
大衍百官在太子殿下的带领之下,似欣欣向荣。
忙完了那些事情之后,太子终于有空去见前些时日受了伤的谢临序。
自他醒后,宋醒月也没有继续留在谢家照顾他,和宋醒淼搬回了先前自己的家住着,而闭了门的锦春堂,又重新开起了店。
如宋醒月所说,她是该去面对那些,不只是那些难言的爱,还有自己的生活,她都选择面对,不管碰到什么,总不该去下意识逃避。
谢临序抱病在家,已许多日不去工部衙门,不去早朝,卫时璟去找他,面上不见大喜大悲之色,语气之中尽是对他的关切,他说:“表哥,你受苦了,先前的事我都听说了,父皇没打疼你吧。”
谢临序正在给月季浇水。
先前他昏迷的那几天,宋醒月回来住着,那月季重新在她手下养了几天而已,渐渐又好了起来,不再如之前那般半死不活,奄奄一息。
她很厉害,她果然是会养花一些。
谢临序从前以为“逐月一开寒暑不改”,他以为这花坚韧,很好养活,可是宋醒月说,这世上没有什么花草是好养活的,不精心对待,再好养活的花那都是会死掉的。
他听着宋醒月给她的叮嘱去浇水,听着她的吩咐去养花,不知道她什么会再回来,只是知道,养活
月季的重任在他,不在她。
听到卫时璟过来,谢临序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