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他,直接讽刺道:“把这些东西都丢给我,然后说让我放下,让我走,你怎么这么善良呢。”
“如果我要走,我现在已经躲得远远的去了。我狠心一点,我再不要脸一点,我想这都是你活该的,这都是你自找的,在那天你说让我走的时候,我马上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她再多狠心,她现在就已经不在这里了,她往后余生想起这件事,或许会为谢临序轻轻地叹一口气,但马上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
“可是,谢临序,你知道吗,我现在就是想逃也逃不掉了。”
她知道,说这些都太吃力不讨好了,没人喜欢说这些,可她总觉得,不说这些,不可以。
事到如今,不得不去说清楚。
逃避可耻,而且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事实证明,只会让问题变得更加严峻。
锦春堂要不行了,她逃走,谢临序说爱她,她更要跑,鉴于那些痛苦的前车之鉴,她意图去别的地方展开自己的新生活。
可是没办法,有些事情不解决,新生活永远不会对你说时和岁禧。
谢临序见她如此说着,眼中也带了正色,他不敢犟嘴,只是静静地听她埋怨着他,可这话,不是毫无道理的厌恶,她只是在埋怨他非要说这些不解风情的话而已。
他静静地听着,不敢辩驳。
果不其然,他一不说话,她的语气也跟着软了下来,她垂首,说道:“不是因为愧疚,我留下来,不是因为对你愧疚,不是因为怕把你害死了才留下来。”
一开始说要离开,只是因为太害怕了,害怕因为相信谢临序所说的而又去重蹈覆辙,不敢接受他口中的爱,她觉得没有爱也挺好的,挺轻松的。
她害怕那天他说过的话,所以迫不及待想要离开。
可到了最后,她却还是留了下来。
宋醒月看着他:“不该在你一醒来就说这些,我不多说别的,最多的只是想说,我留下来了,可是,你不要用你的爱把我供起来,我回报不了你什么,而且,你要是不能接受这些后果,又欺负我,该怎么办?”
她觉得谢临序一定是要她回报他什么东西。
付出了就想要有回报,这是人之常情,这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可是,他那太过丰溢的感情,她给不出相应的回馈。
不要供奉她,她不是什么神明,消受不起他的香火。
谢临序明白她的意思,这世上,大概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如此了解彼此,谢临序哑声说道:“你给过了,月娘,你早就给过了。”
谢临序已经回过味来,从前到底为什么这么能折磨自己。
从前想的太自私了。
他想的是,他喜欢她,于是接受她的下作,接受她的庸俗,接受她的不堪,接受她所谓的水性杨花,总之,他看似包容地去喜欢她,然后感天动地去接受自己的故作深情。
在那里自己和自己怄气,却越想又越得不公平,为什么他要爱上那样的人?而她反而不爱他。
现在想来,有点反了,如果反过来想,一切就都合理太多了。
她活泼漂亮,可爱可亲,她会审时度势,知其不可就不为,她是比他坚韧,是比他大度,是比他心胸宽广,她是很好,因为她很好,因为这些,他才爱她爱到无可救药不肯松口的地步,喜欢到了她少看他一眼都要尖酸刻薄的地步。
她如天上月,爱上明月,岂不是如同一呼一吸那般简单。
她前半生太苦了,好不容易寻到片刻安宁,钱高誉死了,再没人能故意打搅她的安宁,为她早就无数风霜,所以,他想的是,如果他的爱她真的这么接受不了,那她离开,他能够接受。
她说他在供奉他。
不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