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莲起,或是凤凰翎了,但毋庸置疑,这是宴如是目前力所能及的最强一击。
可她并不知晓这一箭是否可破母亲的雷霆剑阵——这些雷霆剑招,是她少年时代绝对的仰望。
十步开外,长剑之上訇然显现青龙,雷霆十二剑呈如天罡北斗,十二剑影很快将那凤凰虚影团团围住!
宴清绝轻喝一声,十二道剑影便同时出动,每一剑都携带雷霆之威,从四面八方朝着宴如是袭去!
阵阵雷鸣,万丈龙吟,这一瞬间,连空间都仿佛被撕裂,留下一道道细微的裂痕——
轰——
天崩地裂般的撞击响起,整座山峰都在摇晃。洞穴的穹顶开始坍塌,巨石如雨点般砸下——
凤凰翎与煞芙蓉平起平坐,而宴清绝从前击败过龙女。
宴如是对这一箭并非万分把握。
也正因如此,她更要全力以赴。
青龙长剑霸道横行,凤凰箭矢亦不曾退让。
就在凤凰箭矢再次啼鸣有如昆山玉碎,业火焚天燃得山洞彻底坍塌,天光乍现之时——凤凰箭矢击破剑阵中最真一柄长剑——
宴如是知晓,自己胜了。
而她也在这一刹那松了手。毫无征兆地,忽收起了凤凰弓。
“如是——?!”宴清绝惊呼一声,急忙收剑。
电光石火,只见雷霆长剑毫无阻碍地刺穿了宴如是的肩膀,鲜血顺着剑身流淌。
滴答,滴答,滴答。落如她们片刻前重逢,山涧清泉淋漓的雨。
素白的衣襟前洇开大片鲜红的血花。
宴如是抬起眼,看着仓皇奔来的母亲,一字一顿道:“阿娘,这一剑,是如是该受的。这些年来,如是不曾现身返回宴门,如今重逢,又是入魔之姿……都让您担心了。阿娘说的,宴门入魔的学子皆要受阿娘一剑,如是受了,阿娘、阿娘不要再生气了……”
宴清绝冲到她身前,显然吓坏了,一把抱住她:“如是!!傻孩子!”
宴如是又道:“但是,阿娘,你看——”
丝丝缕缕的魔气逐渐涌上宴如是肩上鲜血淋漓、深可见骨的伤口,魔气却不是可怖的暗黑色,而是如同天际的橘红与紫霞,绽放宛若山茶花,缓缓托住了殷红的血珠。
即便这山茶花由魔气凝成,却仍似檀香清冽,如梦柔和。
“是师姐的山茶花。”宴如是轻声道,“师姐的山茶花,在愈合我的伤痕。”
说话间,血流渐止,撕裂的血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新生的肌肤白皙如玉,伤口渐渐愈合,只留下一道浅浅的银色痕迹,如一道银白的月牙。
宴如是的体内有力量涌动,那是游扶桑的山茶魔气在她血里流淌,带着师姐独有的温柔。
“阿娘,这些年,不,从很久很久以前,师姐便一直、一直在保护我。”
宴门后山,山石俱裂,水潭显现在空旷的山中,便作一片清澈的湖。夕阳余晖透过绿荫木,将湖水染作金色,晚风轻拂,树的清香带起了泉水的潮,一切皆温柔。
“好了,真是……”宴清绝抱着她,居然一时语塞,过了好半晌才道,“是我无知了,并不知晓魔气还有这等效用。”
忽然山林间,窸窸窣窣的声音打断了她们的对话。有人如死尸般从草丛里伸出一只手,“叨唠……”
是周蕴头顶着一堆杂草站起身,她拍拍自己衣摆,拍拍左右肩膀,又顺了顺头发,再从另一侧的杂草中拎起另一人——游扶桑——游扶桑也如周蕴那般狼狈,但冷漠的神情冲淡了一些些狼藉,使她看起来比周蕴规整一些。
周蕴嚷嚷:“你二位在里头斗法,有没有想过山洞外还有候着的人?山石破碎,巨石滚落,马车被劈成两半,马儿受惊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