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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神里带着一种仿佛为人代言的决绝。

“她说——‘护?他若真想护,便不会放我回来。有种就把我带走,离开这京城,那才是真真儿的护着。’”

那一瞬,屋内的烛火仿佛静止了。

顾行渊怔立原地,肩背紧绷,指尖绞紧袖边的织线。

霜杏垂下眼眸,声音微低,却仍然坚定:“她嘴硬,从来不肯开口求谁。但她若能说出这样的话,就说明……心里那道坎,她真的过不去了。”

苍晏缓缓抬眼望向顾行渊,没有说话,眸色却深得几乎看不见底。

顾行渊站了片刻,忽地低头,沉默地去拿那件挂在案旁的黑色斗篷。

他一边披上,一边道:

“我明白了。”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顾大人抢亲啦

半夜时分,风雪已渐大,昭京的夜空笼罩着一层深沉的寂静。

霜杏悄悄溜进府中,脚步轻得几乎没有声响。她小心翼翼穿过长廊,轻推开沈念之的房门,眼前的景象让她心头一紧。

沈念之躺在床上,衣裳未脱,鞋子也未曾脱下。她那样大剌剌地躺着,随意地蜷着身子,面容带着酒意的微红,眼睫低垂,像是醉了很久。

床头的烛火已然熄灭,只剩下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脸上,映着她的轮廓,竟有几分寂寞的冷清。

霜杏轻轻走上前,心里满是隐隐的痛惜。她低头,轻声喃语:“小姐,喝得这么多,真是……”

小心翼翼地,随后又拆开了她那复杂的发髻,一缕缕柔发散落下来,宛如缤纷的云霞。

霜杏轻轻擦拭着沈念之的脸,指尖轻触她的肌肤,像是想要擦去她脸上的疲惫与苦涩。

她蹲下来,帮沈念之褪去那双沉重的鞋子。

她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不禁一阵酸楚,眼角的泪水瞬间涌了上来。霜杏低垂着头,轻声道:“小姐……你就应该去过你想要的自由生活”

她轻轻捏紧袖口,将泪水咽下,起身走到衣柜边,打开木箱与衣橱,将沈念之随身常用的衣物、几件内衬、最喜爱的一只香囊,还有贴身的墨玉匕首,一件件收拢。

她小心地将东西打包,整整齐齐叠入一个不大的行囊。

在最后一个物品整理完后,霜杏站起身,忍住泪意,便悄无声息地溜出房间,刚走出去,她又推开门,目光无声地看了沈念之一眼。

十一月十五。

天未亮,晋国公府门前便已张灯结彩。雪势已歇,地上却仍积着薄薄一层霜白。宫中的马车与内侍鱼贯而入,前后十余人,皆是东宫亲派来迎娶侧妃的随侍。

李珣显然极为看重这门婚事,送来的为沈念之梳妆的嬷嬷,皆是宫中有名的老成妇人,行事周全,言语恭谨,连随车送来的嫁衣与妆奁,也都依太子妃规格配备。

天色仍暗,沈念之却已被嬷嬷们“请”出了床。

她身上还带着昨夜未褪的酒气,刚睁眼,眼前一片人影晃动,耳边便是一句:“沈娘子快些起来,辰时三刻要出门,时辰耽误不得。”

她还未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两个嬷嬷一左一右扶着拖进了屏风后的木桶内。

木桶中早备好了热水,水中撒着细细的熏香与药草叶,雾气蒸腾,温热微烫。

沈念之酒意未退,初一入水,被烫得清醒了几分,倏然睁眼,眸中仍带着冷意。

有嬷嬷手法利落地替她清洗身体,又细细为她净面、润发、去角、熏香。

这等沐浴净身,原本是正妃成婚前的准备程序,侧妃并不需如此繁琐。可李珣却偏偏将所有礼制都按着正妃来办,连侍奉之人也皆为他精挑细选的,连带着一言一行都带着说不清的审视意味。

沈念之坐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