盏。
屋里静了许久。
她忽然低低笑了一声,淡声道:“顾行渊,你管得倒是多。”
顾行渊不语。
她语气还是轻飘飘的,却听不出情绪:“放心吧,我名声又臭,可以说一无所有,大不了我发疯把她们全杀了,还有李珣。”
“你想的倒是挺开。”
她抬头望向他,眼神透着淡淡的讽刺,又像是真心实意地认真:“你是不是以为,哪怕我真进了那东宫,也会像别的女人一样……争风吃醋、倾轧夺宠?”
顾行渊眉头微动,眼神沉了些:“我知你不会,你曾说过不会为了男子的夸赞而和女子争奇斗艳,你也不在乎李珣。”
沈念之“嗤”地笑出声来。
她不再追问,只轻轻放下酒盏,起身道:“我累了。”
顾行渊也站起身。
沈念之走到门边,忽然停了停,头也不回地说道:“顾行渊,你啊,说什么朋友、救我、迫不得已……其实都不打紧。”
她顿了顿,回头望他一眼,眼神懒散的:“我什么都知道的。”
说罢,她抬步推门而去。
顾行渊站在屋中,沉默良久。
屋外寒风卷过,火光轻颤。他忽然握紧了手边的酒盏,指节发白,半晌,才轻轻吐出一句:
“……总是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其实还不是硬撑。”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你以后……会不会后悔跟……
天色微亮,雪意未歇。驿站外的山道仍覆着一层薄雪,寒气从地缝里渗上来,冻得脚掌发麻。
沈念之推开房门时,霜杏正蹲在院角打水,手上红肿一片,抬眼见她出来,连忙起身接过她手中的披风。
她衣衫未整,发髻松散,只用一根红绳草草绾住,眼神还带着初醒的倦意,清冷之中透出几分慵懒。
“顾行渊呢?”她一边披上披风,一边随口问道。
霜杏低声回道:“他天还没亮就起来了,说去前面探路……顺便看看有没有可以快些渡江的小船。”
沈念之哼了一声,眸光落在天边尚未褪尽的残月上,语气带着几分调笑:“这位大人倒真是敬业。”
她坐到院中石凳上,霜杏替她理了理头发,又捧来一碗温热的骨汤。
沈念之喝了一口,皱了皱眉:“这是什么怪味?”
霜杏悄声道:“是顾大人今晨亲自熬的。他说您昨夜有些受寒,又没吃晚饭,怕您上路不适。”
沈念之没吭声,只低头又喝了一口。
屋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顾行渊从小径绕了回来,披着一袭玄色厚斗篷,发上还沾着几粒寒霜。他手中提着一只油布包,神色冷峻,眼里却藏着疲意。
“青崖渡口三里外有船。”他说,语气简洁,“只要中午前赶到,就能搭上今日最后一班。”
沈念之望了他一眼,轻笑道:“顾行渊你这趟奔波,倒是比逃婚的新娘还着急。”
顾行渊看她一眼,没有回应,只道:“换好衣裳,半炷香后出发。”
说罢便转身入内,不再多言。
沈念之却望着他背影,眸光微动,笑意若有若无。
半炷香后,三人轻装上路。
风未停,道边积雪尚厚,马蹄踩下去咯吱作响。霜杏和沈念之坐在马车里,她偷偷看了沈念之一眼,却发现她神情沉静,一路不语。
直到转过一处林道,沈念之才忽然开口:“你说,若我今日还在东宫,陆景姝会如何看我?”
顾行渊勒了勒缰,骑马靠近马车一侧,声音低沉:“她不会高兴。”
沈念之轻笑:“她本来就不高兴。现在应该更不高兴了,她是太子妃,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