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将手里的舆图拍在宋彦泽案前。
“疏通河道的线路。”
然后时玉成拿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放在他面前。
“具体的方案章程。”
纪白抖抖盖了印的文书:“我们找了一条能把损失降到最低的线路,把淹农田的可能降到了最低。”
宋彦泽抬头看看两人,将面前的纸张一一收好,又还给他们。
“很好,去做吧。”
蒋亭渊坐在宋彦泽身边,又摸着去拉他的手,没拉到又去幼稚地拽他的袖子。
“就这样?你不仔细看看?”
宋彦泽一脸理所当然:“我看不懂,你们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以工代赈,需要米粮,数量不会少。回来的时候我们看见布告说米价涨到了180文一斗!”
蒋亭渊靠在宋彦泽身后的椅子上,笑了一声:“你们只管去准备,还信不过他吗?”
纪白一皱眉。“怎么会信不过!只是……”
他有些惭愧地看着宋彦泽,不自觉带上了少年人对强者的崇拜神情,湿漉漉的神情发自内心一点不做作。
蒋亭渊心里不痛快,死攥着他的袍袖。
这个比他年轻比他会装可怜。宋彦泽伸手一拽他的手,警告似的瞪他一眼,又笑笑看向纪白。
“不用担心,不出三日便能解决,这几日辛苦了,这几天先歇息,米粮到位了,便可以开始了。”
宋彦泽安慰完他们,回头看见蒋亭渊拉长了脸。
刚才短短几句的工夫,在他脑子里已经帮纪白走完了外室勾引,登堂入室,平起平坐,再阴谋陷害,装可怜,最后谋夺正房地位的完整剧情。
宋彦泽不知道他又在想什么,但完全了解他的小心眼。他有些奇怪,真诚地问蒋亭渊:“你为什么总觉得别人会喜欢我?”
“你明明知道,从徽州族学时期,到步入官场,我一向都是不受人待见的。也没什么人向我示好。”
蒋亭渊脸一僵,掩饰了眸中神色,揽着他的腰:“你就当我撒娇算了。”
宋彦泽叹口气,觉得他真是矛盾,明明看着一身浑劲,有时候在他面前跟孔雀开屏没什么区别,但又有那么多小心思,患得患失,很不安。
“事了之后,回京都之前,我带你回徽州找祖母言明。无论何种结果,我会写一纸婚书交予你。如此,你可欢喜?”
蒋亭渊脸色白了,但又很想要他说的……婚书。
“如果你祖母……”
“我心匪石,不可转移。”
蒋亭渊搂紧他,闻到他脖颈间清淡的梅花香气,他身上暖融融的,不像他体热,抱久了总让人没一会就觉得热。
但宋彦泽从不会把他推开。
*
宋彦泽说了三日,就不会超过四日,这是第一次码头上聚了如此之多的粮船,从吃水线来看,满船满船的粮食。
连着三天码头上都是装卸米粮的船,此时终于有人意识到了不对,这还是江南省一批商户的米粮,后面还有各地听说江南省米粮价贵源源不断涌进来的米粮。
宋彦泽开府银收粮,摆了条案就在码头收,有嗅觉敏锐的商人打破了头要去小宋大人面前先结款。
宋彦泽最后直接站在码头高处,往渡口拉了根绳,规定船头触碰到绳的顺序来结款,而他收粮,每日只收定额,多了没有。
一时间这码头跟端午赛船一样热闹,还有民众摆了摊子供人日日来看。
宋彦泽揣着手站在酒楼上往下看,身后的蒋亭渊靠着木栏杆看他,忍不住笑了一声。
“我当你是君子,如今看来不是。”
宋彦泽知道大局已定,心里松快,临风而立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