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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五岁。

“梅远!”他拎着只画眉鸟,挥挥手里折扇。

庭雁脸色顿时一沉,不是没什么人知道,也没什么人喊吗?

宋彦泽当即扬声让时玉成的小船先过去,玉成家是皇商,有官带功名,却是赏赐下来的,沾了商字,在这官眷众多的地界有些人总是觉得他门户低些。

宋彦泽就是看不上这样乱七八糟的事情,才总不愿意出来跟这些人交际。

还不如和时玉成找个馆子喝茶听听评弹小调,聊些他在各类稀奇古怪书里看到的有趣东西。

满肚子孔孟之道,实则连庄稼时节都一无所知的书生才不叫博闻强识,在宋彦泽心目里,懂星星,会看天气,还懂些山川河泽的时玉成才是真博学。

常常交谈后,还会自觉不如。

宋彦泽转头兴奋地和庭雁夸他,没注意到身后人的臭脸。

“梅远,你今天倒是不在家躲闲了?”

“出来透透气,刚刚是怎么了?”

宋彦泽自己没注意到,他话还只说了一半,立刻扭头去应和时玉成去了。

“还能是怎么,邱家一向看轻我们这些小门楣家的,方家呢,更是鼻孔长到眼睛上。”

时玉成晃晃扇子,宋彦泽忍不住一笑。很明显,时玉成压根不把他们放在心上的。

“是非入耳君须忍……”时玉成唰一下开了扇子扇扇,慢慢地用姑苏话说着。

“半作痴呆半作聋。”宋彦泽背着手慢悠悠地接上下半句。

两人都是一笑。

莲心从船尾到了船头,看见庭雁的脸色,眉头一跳:“你晕船了?对着河里吐,千万别吐里面去了。”

说着又拿出一个小瓷瓶,不情不愿地塞给他。

“公子让提前给你备下的,晕得难受就含一粒。”

庭雁看了一眼忙着和时玉成说话的人,攥紧了小瓷瓶,灼烫心焦的不适捋平了。

过了湖边,越来越往湖心去,春日里湖水还是凉的,而且不远处还有些薄冰。

莲心忍不住提醒踩在船沿边的自家公子。

“公子,你回来些,在这掉下去,湖面有冰捞都不好捞你上来。”

宋彦泽随意嗯啊了两下,一看就是没入心里去。庭雁抓着他的手腕往回来了一点,才放心了一点。

旁边一艘明显比他们大许多的华丽船舱游了过来,船前灯笼上挂着“方”,方怡丰每次都因为宋彦泽拿不了魁首。

加之宋彦泽不好出来和他们喝酒,坐在一起他们说些娇娘,他又假正经驳斥,说些长辈官职,他又一言不发。

是以,方怡丰讨厌宋彦泽那是全徽州人尽皆知,不过也是互相看不上罢了。

方怡丰远远便看见宋彦泽在同那个商人之子打得火热,他这边小厮喊了几声也不见他回头看一眼,心里不免生气。

唰一下打开了扇子,低声同身边的船夫说了几句什么。

那船夫面露难色,还是一点头。

莲心看庭雁一直脸色白着,终于看不下去了,推着他往另一边去。

“你还是去那边歇着一会吧,站最前面晃,再吐了公子一身。”

只是刚转身,船身便突然猛得一震,一打晃。

莲心只看到方家的船施施然移走,还没站稳,就听见前面一声惊呼。

“梅远!”

而后是一声沉沉的落水声。

“晕船”的庭雁健步如飞,同他一块跑到船头去,只看见湖面碎冰层裂了个大洞,只能看见一点月白色的衣角。

莲心心一紧,湖面上有冰落水了,挣扎都挣扎不上来,更何况他家公子还是个旱鸭子。

“来人!我家公子他不会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