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也好喝。唉,还好我喝得下。”
于是,在制作糖瓜的过程里,山神娘娘悬浮着奶茶,咬着吸管,挽起了衣袖。
她揭开木桶盖,舀出昨夜浸透的麦粒,指尖拨开粘连的湿麦,倾入石磨顶端的凹槽,握住磨柄,稳稳推动。
磨盘碾轧,饱满的麦粒在石齿间碎裂、挤压,乳白的浆汁汩汩淌出,汇入下方承接的陶盆。
等磨完,滤布绷紧在木架上。
瑾玉端起陶盆,把浑浊的麦浆缓缓倾注。
麦浆撞击滤布,细密的浆液渗透而下,流入下方更大的瓦瓮,留下粗糙的麸皮。
她提起滤布四角,手腕拧转,挤出最后几滴精华,留下滤过的麦浆在瓮中沉淀。
大锅架在灶上,等待引火,瑾玉不曾用引火器,而是打了个响指,继而,一株火苗无声燃起,温顺地伏低在灶眼。
“糖瓜还是用神灶火更合宜。”山神娘娘吸干奶茶底,旁边桌上的芋泥波波奶茶飞起,顺滑替代,送入嘴里。
“芋泥软糯,牛乳醇香,这个搭配也甚好。”
瑾玉大吸一口,手上动作不停,将沉淀好的麦浆上层舀入锅中,只取最纯净的部分,使文火慢煨。
长柄木勺在手里转个圈,瑾玉用勺底贴着锅底,不疾不徐地搅动。
起初,浆液稀薄,勺过无痕。
渐渐地,锅沿泛起细密的白沫,用木勺边缘贴着锅壁刮过,将浮沫聚拢,撇出,弃入旁边水碗。
撇沫需耐心,一遍,又一遍,等待锅里的浆液在搅动中变化,色泽由乳白转向浅黄,质地也稠厚起来,木勺搅动时开始留下清晰的涡痕。
水汽蒸腾,麦芽甜香越来越醇厚,浆液越来越粘稠,瑾玉搅动的频率略增,勺背感受着阻力。
等浆液从“鱼眼泡”变成绵密的“珍珠泡”,咕嘟声变得低沉粘滞,再提起木勺,不再是滴落,而是拉出绵长透亮的糖丝,在灶火映照下闪着琥珀色的光。
“挂旗了。”她低语。
撤火,瑾玉立马将滚烫的糖膏倾入抹了薄薄一层熟油的石槽,粘稠滚烫的琥珀色糖膏在石槽里摊开,表面微微起伏,热气蒸腾。
关键的拉糖开始了。
瑾玉再换一杯生椰拿铁,指尖蘸一点冷水,无情铁手捏住糖膏边缘尚软的一角,手腕发力,向外一扯。
滚烫的糖膏极具韧性,被她拉出尺余长,悬在空中,她把拉长的糖条对折,双手握住两端,插入固定在墙上的粗木桩钩环,身体后倾,再次向后一拽。
琥珀色的糖条再度拉长、变细,空气被慢慢充斥其中。
糖条在拉伸中温度下降,颜色由深琥珀向浅黄、再向乳白转变,瑾玉吸溜一口椰奶味浓郁的拿铁,不曾停歇,将对折处再次挂上木钩,依旧发力后拽。
拉、挂、拽,每一次拉扯,糖条都在空气中冷却、变硬、变白,同时裹入更多空气,质地由粘稠变得酥松,逐渐变成蓬松雪白的糖坯,洁白如雪,内部充满细密的孔洞,充斥着纯粹的甜香。
“成了。”
瑾玉把变得温热的白色糖坯从木钩上取下,置于撒了炒熟糯米粉的案板上,取过一根枣木短棍,压在糖坯中央,手腕下压,向前滚动。
糖坯在木棍和案板间被压成扁平的长条,她调整角度,继续滚动、碾压,糖条越来越规整,厚度均匀,开始切糖。
取过宽背厚刃的菜刀,刀刃在磨刀石上“噌噌”蹭了两下,寒光闪烁。
瑾玉左手按糖条,稳住位置,右手握刀,刀尖对准糖条一端,垂直压下,只听“嚓”一声轻响,一段约莫寸许长的糖块应声断开,断面整齐。
“嚓、嚓、嚓……”节奏分明的切割声里,糖块在案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