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施工,“都好好把嘴闭上,接这种单子,要么本本分分地数钱,要么——从今往后洗手不干!”
厚重的窗帘将室外的光线挡得严严实实,景岳府别墅内空旷而昏暗,轻快的欢笑声和单调的海浪潮汐声已在此回荡许久。
沈奕怀擦去嘴边残余的酒液,幽深晦暗的目光紧锁面前的巨幅投影不放。
“顾欢!把镜头拿稳啊!别晃!这里是夏威夷……你别笑!我要生气了!”
他微眯的眼里带着氤氲的泪光,鼻翼翕动着,却迟迟没有落泪,见画面中的两人于湛蓝的海水中嬉闹相拥,他眉头紧促地下压,忽将泪意收了回去,只咬牙紧绷着,受伤的神色逐渐变成阴沉的冷和恨。
“什么时候回来?我去机场接你。”
自发出这条消息后,他一直等着阿怜的回应,最终只等来敷衍的拒绝,“不回了,我很忙。”
可她一边说着忙,一边跟顾欢到处旅行,甚至连许飞扬都有了跟她的合影,还不止一张。
她所谓的忙,不过是没时间见他,或者说,不想见他罢了。
即使知道他不去美国是因为萧仪琳用长辈的身份横加阻拦,即使他耐心等待一年不过分打扰,还放出联姻的消息,假意告诉她,他对她已经没有觊觎之心,愿意以哥哥的身份与她相处,她仍是不肯回来。
她是有多怕他恨他?
是,金茂名邸的那晚,是他情不自禁,趁着她醉酒不清醒忍不住吻了她,甚至亲遍了她的全身,可临到最后关头,念着她喊痛,他也及时收住了不是吗?
开始分明她也是愿意的,为什么醒来之后却全都变了?
只是纵情一夜,难道他从前对她的所有好都不复存在了吗?
不仅毫不留情地从他身边逃开,还主动去亲近旁的人,将他忘得干干净净。
她现在倒是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可他呢?他几乎已经快被左冲右撞的思念、妒忌、恨意搅得发疯。
明明是她先说的喜欢,如今却又一走了之,对他不管不顾。
“既然你这么残忍,”他抚过照片中她上扬的嘴角,阴冷的目光如毒蛇一般将她绞紧,“那我也不会再有所顾忌。”
“这次哪怕你恨我,我也不会再放你走了。”
……
毕业典礼结束的第二天,阿怜就坐上了回国的飞机,与她同路的还有新换了博士身份的顾欢。
“都说了不用你送,还专门跑一趟。”上机前阿怜还在劝。
顾欢虽然毕业了,可他经手的实验室项目被资方看中,正在孵化期,未免有突发状况,他不该轻易离开LA。
“陪你飞了那么多地方,习惯了,我刚好也回去看看,看有什么变化,顺便吃吃家乡菜。”
顾欢没有松动,一路陪着她坐进了机舱。
不过由于顾欢是后买的票,他们的座位没有连在一起。
飞机的引擎轰鸣声中,与江城的距离越来越短,直到飞机最后落地,阿怜忽有种不切实际的虚浮感。
这么快回国主要是因为她没有留在美国发展的想法,她不适应美国包装并向外推销自己的精英文化,更想找个安稳的工作,以个人生活为主。
而顾欢现在又是读博又是startup创始人,整天忙得脚不沾地,既然陪读已经结束,她也不想留在那继续麻烦他。
“走吧”,飞机停稳后,顾欢拿好她的包,护着她往机舱外走。
因为出舱后走的是特殊通道,很快就到达了行李传送带前。
等待中,阿怜抱着胳膊无聊地四处张望,出口处巨大的广告屏平行滑动,恰巧滑到了兰屿制药的宣传页,阿怜的目光没有什么波动,在其上滞留两秒后,平静地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