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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当初因金镯而生的一番对话,姨母已知晓了她的心意,谁知某日叫她过去,竟亲口问她,愿不愿意入宫,陪身为皇后的谢玫住上几月。
她说得委婉,但阿怜听出了她的言下之意,姨母想让她入宫帮谢玫固宠。
进宫容易出宫难,她自然是不愿,拒绝得很干脆,还搬出外祖来压她,姨母当场就变了脸色,不再出言相劝。
只是,她还住在英国公府里,又与谢琅有首尾,这样的龃龉总让她难以安心。
酷夏转瞬即逝,临湘苑树上的叶子由绿转黄,于寒风中片片凋零,似蝴蝶般扑棱着落到泥里。
“表姐为何愁眉不展?”谢琅从后搂住她,双手扣在她小腹,柔声道,“我愿为表姐排忧解难。”
自那次意外后,谢琅对她的占有欲越来越明显,如今已很难容忍她离开他的视线,除开做正事的时候,其余时间都与她黏在一块。
九月麦黄时他进了军营,借着英国公府的人脉和自身的努力,很快谋得马军副都指挥使一职,协助马军都指挥使统领上京骑军,护卫上京城内安全。
阿怜怀疑,他没去做殿前都指挥使和马军都指挥使是因为这两个职位太过忙碌,难以日日回府。
如果猜得不错,等年底英国公拔营回朝,他便能借机向官家请旨,来年开春随谢家军往北疆历练,往后顺理成章地谋个将军的称号,手里握着实权承袭英国公爵位。
如今虽是盛世,没有边患纷扰,但北疆荒凉少人烟,在边城迎着风沙驻守一年,并非容易之事。
在此之前,他们之间的事需得有个决断。
不知谢琅是如何考虑的?
心里这样想着,阿怜便自然而然地问出了声。
谢琅果然做此打算,他牵着她的手在台阶上的竹藤椅上坐下,望着片片纷飞的落叶有些出神。
“若是贪图安逸失了权,广平侯府便是前车之鉴。”
“家中只我一个男儿,或早或晚,我总要随军去边疆驻扎一段时日。”
“若非遇见了表姐,我本打算二十及冠后再考虑去边疆的事,在上京这富贵乡多玩几年。”
当朝士族重冠礼,需得冠礼后才能娶妻成家。
“今年冬至我便满十九了,明年年底就是二十及冠。若明年去边疆呆一年,回来便能和表姐完婚。否则只能在婚后只身前去。”
“为防突生意外,夫妻不得同时随军,这是我家的祖训。”
谢琅不好意思地压低了头,不愿与她分别的私心昭然若揭。
“我记得表姐跟我说过,一年之后与岳丈赌约到期,便得自由身,去哪都可自行做主。”
他顿了顿,眼含期盼地望向她,微抿着唇,“表姐若怜惜我孤苦,可愿陪我同去北疆?”
似怕她不答应,急忙握住她的手补充道,“只去一年,我定将衣食住行提前安排妥当,不让表姐有半分的不适应”
阿怜没有立刻回应他,侧头躲开了他殷切的目光。
上京于她来说并非最好的归宿,不同于江南,上京各种暗流涌动,令人防不胜防,稍有不慎就被卷入其中难以脱身。
一如上次陈家的报复,也如姨母突如其来的转变。
这背后肯定又有她不知道的事。
若是答应跟谢琅去北疆,便是答应他与他成婚,一辈子耗在上京这波诡云谲之地。
扪心自问,她对谢琅的喜欢还没有达到能为之放弃过往所追求的一切的程度。
“表弟……谢琅,”阿怜郑重看向他,察觉他的面色变了几分,仍是继续道,“我还不能给你一个准确的答复,如今变数太大了”
“什么变数?”谢琅离了座椅,蹲在她身前,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