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依旧如记忆中一样庄严肃穆,只是权力中心的人物发生了更迭。
也不知嬴昭是如何教养珵儿的,在看到她的一刹,几岁大的孩子只呆愣了几秒,立马笑出一口白牙,喊着母妃急切朝她扑来。
阿怜蹲下接住他,听他在耳边奶声奶气道,“母妃终于回来啦!”
“王兄说,母妃是为我求神仙赐福去了,”他从阿怜怀里探出来,“说要是我乖乖吃药,身体早些康健,母妃就能早些回来”
“我现在能绕着王宫跑上整整一圈……”
说累了的嬴珵仍抱着阿怜不撒手,阿怜守在床边将他哄睡,才与等在主殿外的兰妫聊起近些年秦王宫内发生的事。
“当年刺杀一事后,先王不治而亡,葬于王陵,新王即位奉武王灵位于宗庙”
“公子珵许是吓着了,回宫后时常梦魇惊醒,自先王崩殂后身体每况愈下”
“王上招我进宫照料他,我用陈国的调子哄他入睡,那段时间王上刚登基,本就事务繁忙,却每日都来看望公子珵”
“由臣妇看,王上贤良仁善,真心可鉴。”
兰妫言外之意,当初除夕宫宴一事嬴昭虽知情,却不见得做过什么对不起她和珵儿的事。
就算真做了什么,现在也是真心待他们好。
阿怜点点头,“王上做了这么多,我自是十分感激他的”
她同嬴珵住在凝香殿,却不知前朝因如何安置他们母子俩起了争执。
先王逝世后,为避免外戚干政,宫中夫人多遣回母国,有子嗣的可随子嗣前往封地。
仍旧留在宫中的先王夫人,除了丽姬之外再无其他了。
最终是嬴昭一锤定音,“怜妫母国不存,公子珵年纪尚小,留在宫中也无妨”
见君王心意已决,进言的文官妥协道,“凝香殿位于宫西,怜夫人乃先王夫人,理应牵至北宫,以作区分”
嬴昭目光幽幽,盯得文官内心七上八下时,终于开口,“坚守礼教固然是好的。只是如今天下混战,你们着实不该揪着这些小事不放。”
文官脸色一白,他年岁已高,论冲劲确实比不过那些放眼
天下的年轻人,论资历却排得上前几,此番进言是想一展文臣风骨,谁知君王并不买帐,虽未指名道姓,却送出一顿明晃晃的讥讽。
最终怜夫人是迁了宫不错,可那个坚持进言的老文官也被贬了官,落了个没实权的闲散之位。
北宫宁馨殿。
阿怜正带着嬴珵临摹字画,突见嬴珵停笔抬首,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嬴昭长身玉立缓步前来。
“去吧”阿怜笑着拍拍嬴珵的背,他这才撂笔,下了小几朝嬴昭跑去,“王兄!你来啦!”
嬴昭架着他的胳膊将他抱在臂弯,继续朝阿怜这边走。
那番熟悉亲昵的态度加上身型的差距,乍眼看去,说是父子也没有半分违和。
嬴鱼和嬴炜都进了军营历练,他虽给了两人封地,世禄却要靠军功来换。
至于嬴珵,就算到了年纪嬴昭也不打算让他进军营。
如父王所言,让他这辈子做个闲散快活之人就好。
他的目光从嬴珵胖乎乎的脸上挪开,看向穿着粉裙眼波潋滟的阿怜,长睫几不可查地微颤。
年少时期待的画面就这样成了真。
她站在殿门,满眼含笑,毫无排斥地迎接他,再没有旁人看着,或是拦着。
他将嬴珵放在地上,站直后问道,“宁馨殿住着可还习惯?”
阿怜知晓迁宫一事后,便明白此事少不了他在前朝周旋,心中感激溢于言表,“当然习惯。宁馨殿比凝香殿还大上不少,殿内各种事物一应俱全,简直再好不过了,我和珵儿都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