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止间颇有几分外溢的烦躁。
他倒是想睡,可那惊鸿一瞥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总忍不住去想她在做什么。
“父王今夜宿在哪?”
侍中没想到他突然问这样的问题,错愕之下据实回道,“这,当然是宿在凝香殿。怜夫人刚刚入宫,王上理应宿在那。”
“夫人”,他顺着侍中的话喃喃重复道。
父王宿在他夫人的寝宫,除了那事,还能做什么?
他面无表情地离开了桌案,挥退欲上前服侍他更衣的婢女,褪下衣物进了侧殿浴房。
第88章 战国文夫人(三)“阿怜以为呢?此罪……
自得了陈国来的怜夫人,秦王煦一连半月宿在凝香殿,连早间的廷议都去迟了一回。
君王失状,相比之下,此前宫外三日的冷落倒算不得什么了。
大风携雨打落树叶,吹起湖面层层褶皱。
两只圆白的伞顶在湖边墨色小道上快速移动,眨眼进了一座四角飞檐的亭子。
身上的素纱曲裾湿哒哒地滴着水,阿怜将油纸伞随意一搁,进了亭内斜倚着栏杆,“我们在这等雨小些再走吧”
兰妫亦望着这瓢泼大雨发愁,应了声好后便蹲下来,双手抓着她的衣裙往反方向一拧,积水哗哗落了一地。
她心里转了几回,还是忍不住小声抱怨,“真是倒霉极了,无端端遭了训斥,回来又碰上这样的鬼天气。”
“王上要去哪,又不是咱们能决定得了的。难道还能关上门不让王上进来不成?”
今早秦王煦离开后不久,几乎夙夜未眠的阿怜便被从卧榻里揪了出来。
秦王后召她去椒房殿,罚她捧着诫册站在殿中,明里暗里训她一番。
话语中多有鄙夷不满,笃定她使了狐媚手段,使得秦王纵\欲贪乐,怠政伤身。
真真是有口难言,谁能想到她才是不愿的那个。
阿怜叹了口气,拉住兰妫湿漉漉的手,“别拧了,就这样吧。只是裙摆湿了而已,内里还干着,不会染上风寒。”
“这怎么能行?”兰妫眼皮一撩,恨铁不成钢道,“要是由它这么放着,万一寒气入体了怎么办?”
“侍医嘱咐过我,这不利于孕育子嗣。”
一提到侍医,阿怜的喉舌间便忆起那甜腥补药的味道,瞬间住口依她动作。
怕阿怜还存有旧念,不愿孕育子嗣,兰妫不住念叨,“你是秦王夫人,这是迟早的事”
“要是没有子嗣撑腰,今后只会更难过。”
她们利益一体,怜妫早些怀上子嗣,她们便早些在秦王宫站稳脚跟,如今秦王煦兴致正浓,她可不愿意错过这样好的机会。
而且,只有等怜妫怀孕,承宠封夫人之类的事,方才轮得到她这个媵女的头上。
不怪她为自己做打算,她本就是宗亲贵女,不愿受那黎庶之苦,如今陈国风雨飘摇,既然千辛万苦来了秦国,怎么也得给自己挣个出路。
洗心亭被雨幕隔绝,雨打湖面的噪声使得两人说话都得靠得近些才能听清。
“我知道,可这一切对我来说……太快了,”阿怜嘴唇颤抖,“他完全不给我适应的时间”
虽然她已做好告别过去的准备,可嬴煦这样摧枯拉朽的直白占有还是吓坏了她。
她以全然应付的姿态小心侍君,与他相处时总是惧怕、恭敬来的多,对夫君的爱戴来的少。
兰妫明白阿怜的心思。
秦王煦雷厉风行威严不可冒犯,又长她们那么多岁,惧怕乃是常理,更别说阿怜心里头还装着苏群,是不得已而委身。
当初秦王煦主动提起苏群一事,阿怜在第二日就告诉了她,她听闻时也吓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