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底下却不知已经咒骂多少遍。
怒气之后,不少妃子冷静下来,耳边尽是嬷嬷的细心教导。
陛下开了窍,又岂会只去一人宫里,就算现在夜夜留宿那揽阙宫,可她们又不是全然没有机会。
就像她们曾在深宅大院里见到的,再受宠爱又如何,新鲜劲儿一过,一切也便都了了。
毕竟以后的事,又有谁能够说的准呢。
当年高贵妃不也曾独得帝王恩宠,万千荣华加身,冠宠六宫,一时风头无量。可那又如何,后来不还是容颜衰老,比不得居上的新面孔,再不复从前。
新人迎来旧人弃,不过时间长短罢了,帝王平衡之术,总归不会日复如此。
然而,就算明白这样的大道理,可看着万千赏赐如流水般送往揽阙宫,妃子们依旧不免红了眼,扯烂了绣帕。
……
夜半三分,门内咯吱作响的动静仍未停歇,凌厉的风不断拍撞着木窗柩,轻弱的娇吟顺着条条缝隙扩散在茫茫黑夜内。
隐隐约约,听不真切。
揽阙宫内,退到墙根处守夜的宫人无不红了脸,个个低着头。
陛下和昭仪娘娘的感情还真是好呢,今夜亦没有半分例外地来了她们揽阙宫,看这样子又是要过子时了,也不知最后还要多久。
宫人们皆入宫没有多长时间,当时被分配到这里,见宫内的娘娘日日不露面,她们还曾为自己前途担忧许久。
她们前面还站着个宫女,瞧着明显稳重些,头戴乌纱帽,低头迅速往册子上又记了什么。
风吹过,册子吹散,露出前篇满页墨迹。
***
御书房。
昭韵宜半边身子靠在书案旁,任由旁边的人为她揉着腰。
用过早膳,乘坐一顶轿辇,昭韵宜便来到养心殿,她过来时,凌郁还在批阅奏折,现在亦然。
凌郁一手为她按腰,一手翻着折子。
桌面奏折堆成了座小山,昭韵宜跟着看,发现这些折子里大多提的都是一件事。
折子所议乃为最近京城河内惊现的水鬼一事。
事情发生在七日前,水里的尸体是位早起捕鱼的渔夫发现的,当时事情闹的比较大,码头许多百姓共同目睹,当天上午渔夫便去报了官。
所谓水鬼,也不过是百姓们害怕乱传。
锦衣卫得知消息前去查看,经由仵作验尸,发现那尸体其实是因失足跌落的猎户。
消息散出去,百姓们仍旧人心惶惶。
因着上月便曾有人在河水内发现过溃烂尸体,上报官府,直到现在也没有处理结果。
可这次不同,那尸体混着鱼群被渔夫一同打捞上来,天黑看不清,渔夫还以为这趟收获颇丰,想着回岸上与同伴炫耀,却不想解开渔网,扒开泥泞水草,竟发现这样的事。
两具尸体皆在同一处出现,衣着布料极其相似,非但如此,身体腐败,当日围观百姓皆闻见了那尸首身上的奇怪气味。
那具尸体泡的发白,衣服诸多地方溃烂,看起来泡了不止十天半月,按照常理,浸泡这么久,尸体气味早该刺鼻发臭了。
锦衣卫同样发现此等疑点,后进一步探知才发现此猎户似乎并非为京城中人。
京城外围绕有运河,锦衣卫推测这位猎户应是自落水后,河流湍急,他从上游顺着才飘到这里。
根据猎户身上那钝石弹弓,锦衣卫很快找到了这名猎户所在地,竟在百里之外的栗县。
锦衣卫调查才知,原来过去半年以来,栗县之内早就发生多起类似京城的事,每隔一两个月河水就会莫名其妙飘起具尸体,官府也无从查之。
事情严重,锦衣卫呈报皇宫,由陛下过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