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侍从从怀中取出一瓶药递来,“殿下嘱林编修保重身子,勿误差事。若有难处,可让奴才传话。”
林冠清将瓷瓶接过,心绪微动。他语气温和,“没有难处,让殿下不必担心。臣定尽心尽力,不负殿下教诲。”
林冠清手臂上的伤痕始终横在千镜滢心上。她事后回想,那伤势看起来像是鞭痕。
她回到宫中,差侍从暗地里调查。不出半日,那侍从回来,“太子妃,奴才派人暗中调查,得知林编修这几日因为草拟文书的事,同翰林院几位同僚生了冲突。昨夜侍讲刘大人夜里本邀林大人再细谈东宫属官考核的事,后来许是雪大,
便临时取消了。林编修路上不慎摔着,这才……”
“摔能摔成那样?”她声音不温不火的。
那侍从浑身一颤,连忙跪下。头顶许久不出声,他心扑通直跳,悄悄朝那头觑了一眼。便见千镜滢收了以往面上那股温和之色,目光冰冷,甚至生出几分怒意。他慌忙低下头,“奴才无用,奴才再去查。”
千镜滢摆了摆手,忍住怒火,“你说那侍讲叫什么?”
地上的侍从眼皮子跳了下,恭敬作答:“刘立年。”
“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那侍从退下。千镜滢坐在位置上,冷着面色思考。
虎落平阳被犬欺。她了解清哥哥的性子,断不是那种会主动同人争执的。这帮人是见昔日的世子如今没了身份背景,沦为一个小小的七品试讲,便借机刁难。假意约人出来,夜里再找人将他闷头打了去。
她眼下身份尴尬,不好直接替人出头。她只能收了怒意,支着脑袋想对策。
朝颜见状出声道:“实在不行,您让太子殿下借机敲打一番。”
千镜滢尚在纠结。这本是最便捷的办法,但楚裕言这个人就是个醋坛子。加上这几日二人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说是岌岌可危也不为过。
她现在哪里还敢提那三个字。
千镜滢头疼的不行,“不成不成。我跟他说,他不把那刘……刘能力重重嘉奖一番,都算好的了。”
得想办法,把事情做干净些。
朝颜心道:小姐,人家叫刘立年。
“小姐,或者您可以以“嘉奖勤勉”为由,赏赐世子些东西。”
“聪明。”
这个办法一来体现东宫体恤朝中官员,二来也可以警告那些人,这个人有东宫罩着。
但只是警告,不还回去,难解千镜滢心头之恨。
千镜滢招了招手,朝颜见状附耳过去,便听千镜滢说了什么。她似懂非懂,点点头,“奴婢这就去。”
千镜滢看人走出去,又小声叮嘱了句,“做干净些。”
朝颜露出一个让人十分安心的眼神,“小姐放心!”
朝颜前脚离开,千镜滢看到站在树下侍弄花草的凌歌。她拿着剪子,神情专注。千镜滢打眼一看,发现树下几株雪片莲,像是被兔子啃过一般,参差不齐。她嘴角没忍住抽搐了下,憋住了笑。
忽得想到什么,坐直了些。
楚裕言好像快过生辰了,该准备个什么礼给他?
第75章 练字你很紧张吗
书房内,刘立年弯着腰站着。屋内温度未比外面高出多少,他背上却起了层薄汗。刘立年咽了咽口水,“不知太子殿下叫微臣前来,有何吩咐?”
紫檀矮榻上,楚裕言静静坐着,汉白玉色的长袍委地。他用茶盖轻轻拨了拨杯中浮沫,“孤听说刘侍讲昨日被罚了三月俸禄,还停了职?”
刘立年低着头,看不清楚裕言面色,他回答有些勉强,“是……”
他此次越权递文,不想竟惊动了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