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10 / 28)

接触到的一瞬间,那只手微微用力,将她抓紧了些。楚裕言的体温似是比常人要低些,连带着一股凉意顺着指腹缠了上来。

她看不见路,动作格外慢些。出去的一瞬间,她隐隐感觉到似有无数道目光看了过来。

她下了轿子,不防踩到裙摆,整个人向前一倾。楚裕言却好似早有预料般,伸手将她扶稳了。旁人远远看着这边,看不出异样。

“谢”字一出口,又被她咽了回去。她瞧瞧瞥了眼四周,这会已是酉时,喜帕遮着,眼前只剩下黑。

她突然想起,这宫里除了楚裕言和楚绾明,如今怕是没有能说得上话的人了。

她正出神,抓着自己的那只手微微用了些力,她思绪扯回,由楚裕言牵着往前。接下来的路许是有人带着的缘故,每一步都极为稳当。

她渐渐适应了眼前这个情状,忍不住小声搭起话,“太子哥哥,你紧张吗?”

楚裕言微微侧目

,眼底似有笑意,“你很紧张?”

千镜滢入了宫,头一回听到旁边有个大活人回自己,险些痛哭流涕。她想了一下,“有点?”

“就是感觉有点奇怪。”

楚裕言未说话。

他牵着她,那只掌上的茧磨过手背,有些突兀,却牵得极稳,让人觉得安心。

那是一只拉过弓的手。

文武百官立在两侧。但听傧相高呼一声:“登堂——”

二人携手,拾级而上。秋日风大,鼓动衣摆,猎猎作响。

殿前金辉兽面,彩焕螭头。

帝后坐在台上,看着二人拜过天地。千镜滢原先和女官仔细学过礼仪,她学东西向来极快,一举一动都让人挑不出错来。饶是皇后,今日也不由得点了点头。

婚礼结束,天已暗了下来。台下百官高呼一声,“万载千秋,福泽绵长。”

朝颜搀着千镜滢回到房间。房门合上,千镜滢终于忍无可忍,将喜帕掀起来一角。

她扫了一眼屋内,发觉这里和她小时候一样,倒没什么变化。只是这一次,四周贴上了大红的喜字,桌上摆着红色的龙凤喜烛。

窗外是漆黑的夜,屋子里烛火明暗,有些昏沉,莫名让人觉得光怪陆离,飘在雾里。鬼使神差的,她伸手轻轻掐了一把自己的胳膊,有些疼。

她还未用晚膳,下意识朝桌上看去,发觉上面摆着几叠瓜果吃食。她悄悄瞄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一下子忘了疲惫,朝桌案走去。上面摆着红枣桂圆柿子,又有十余种糕点。

她觉得口渴,去捻桌上的桂圆,吃完把子吐到帕子上。吃完怕时间不够,塞了快栗子糕下去准备填填肚子。她竖起耳朵留意屋外动静,听到脚步声,心下一惊,果然被噎到。她手忙脚乱抄起桌上酒壶往嘴里一灌,不顾呛人,匆匆把酒壶往桌子上一搁。

待跑到床边坐下,调整好姿势,房门才被打开。

倒也奇怪,先前楚裕言在外面时她尚且能听到脚步声,这会人走近了,她反倒觉得脚步声不那么明显了。

下一刻,眼前视线一亮。

楚裕言手中拿着那只喜帕,站在面前看着她。千镜滢今日用的妆要比往日艳些,唇脂偏红,眼尾也有些红,她安静时,当平添几分妩媚。可喜帕掀开的一瞬间,千镜滢朝他露出笑来。她面靥泛起梨涡,眉眼弯弯,双颊那一抹红,似天边云霞,而非深墙浸染。

心中有个声音告诉他,她与他们不同。她是自由的风,本不该被他拘来。可脑中又有一个念头浮了上来,他恶劣的想,从她第一次靠近他之时,他们的羁绊就结下了。

挣不开,逃不掉,该是如此。

她本该是他的,又怎可另嫁他人?

千镜滢被楚裕言眼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