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故交的身世。”
他的停顿很奇怪,不过盛锦水没有打断,听他继续道:“他对自己身世一直存疑,早前已有猜测,今日方才确定。”
“你说,我该告诉他实情吗?”
盛锦水垂眸,心道这才是他真正想问的吧。
“不知全貌,单凭几句话无法判断。”她认真思索道,“生恩养恩都极难割舍,但我若是你那位故交,还是希望知道实情的。与其一世活在猜测怀疑之中,不如拥有一个明确的答复。之后无论如何抉择,都是自己选的路,不要后悔就是了。”
萧南山偏头看她,似是没想到盛锦水还有如此洒脱的一面。
下山的路比上山时好走一些,提前了一柱香的功夫抵达山脚。
两人坐在马车上,一时都没开口。
倾吐过心中郁结,面上看着虽没什么变化,但萧南山的心情显然好了许多,他提起暗格里的水壶,将锦帕打湿后递到盛锦水面前。
盛锦水接过,轻一下重一下地擦拭手上的尘土,看着竟有些乖顺。
等擦净双手,她用余光偷觑坐在身侧的萧南山。此时他正低垂双眸,同样用打湿的锦帕仔细擦拭双手。
收回目光,盛锦水不觉揪紧手里的帕子,总觉得有什么好像变得不一样了。
回门之后,她暂且放下了连自己都无法分明的情绪,将全部心神投入到了佩芷轩和作坊中。
大概是吃过苦的缘故,盛锦水并不是个严苛的东家。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她先是让忠伯到老范那支取了些银钱,给大家买当季的瓜果解馋,之后又给每人涨了工钱。
做完这些后,她就忙得没去过作坊,不过偶尔能从几个丫鬟嘴里听到作坊里的人对自己感恩戴德。
其间,倒也出了件事。
那日,盛锦水如往常那般坐在为她准备的书案前抄录游记,而不远处,萧南山也在翻看闲书。
大概是见她也在,想要禀告什么事的怀人站在书房外,神色犹豫。
盛锦水先瞧见了他,正要出声提醒,恰巧此时萧南山也看到了。
他起身走在书房外,与怀人交谈几句后便去而复返。
萧南山走到书案前,轻声唤道:“阿锦。”
盛锦水抬眸,只听他继续道:“唐睿要成亲了。”
唐睿与梁十一定亲她早就知道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急。
盛锦水放下手里的笔,“什么时候?”
萧南山垂眸,先是看到满页娟秀的簪花小楷,随即才看到抄录的游记上有她新添上的注解。
回过神来,他答道:“七日后。”
“这么快?”盛锦水惊讶。
在一般人家里,儿女婚姻乃是大事,除非像她和萧南山这般情况特殊的,否则绝不会如此匆忙。
眼下就算唐睿名声尽毁,可也是个举人,何况梁家并非一般人家,怎么说都不会如此行事。
“刚知道的消息,”萧南山一顿,继续道,“私相授受,暗通款曲。”
还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盛锦水词穷,但眼中的嫌弃已经说明一切。
唐、梁两家的亲事虽然仓促,但婚礼倒不怎么含糊。
迎亲那日,花轿从佩芷轩的门前经过,盛锦水结结实实看了场热闹。
熏陆就没那么好的脾气了,看唐睿意气风发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要不是被苏荷拦着,怕是就要将去晦气的柚子叶扔到马前了。
成亲后,唐睿就在梁家接济下搬到了州府。
盛锦水自然不想让唐睿好过,只是比起对付他,最要紧的还是自家生意,毕竟这才是她立足的资本。
接下来的半个月,她与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