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理凌乱的长发,平复好急促的呼吸后,才若无其事地从里间走了出来。
萧南山此时也已换下婚服,除墨发沾露,身上还有青麟髓淡淡的墨香。
“过来坐下。”见她心虚,萧南山并不点破自己是听到寸心传话才过来的,“累了一日,先喝点茶润润嗓子。我让厨房做了吃食,喝完茶再吃碗馄饨垫肚子。”
吃点东西也好,现下一看到对方的脸,她就会想起被自己藏在妆奁底层的避火图,还是等彻底冷静下来再谈其他比较好。
小馄饨冒着热气,金黄的蛋丝和翠绿的葱花点缀其间。
方才还不觉得饿,如今闻
着食物香气,肚子竟难耐地发出一声轻响。
按着腹部,盛锦水脸颊微红,埋头专心吃起了小馄饨。
一碗馄饨吃完,连汤都下了肚,盛锦水也终于平静了下来。
见她放下勺子,萧南山也跟着停了下来。
盛锦水清了清嗓子,说起正事,“方才我想了想,既然已经成亲,再称呼对方公子姑娘就太过生疏了,也容易被人看出端倪。”
房里只有他们二人,盛锦水开口时,微微抬起下巴,眸光落在萧南山脸上,清澈而认真。
鬼使神差的,萧南山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调唤道:“阿锦。”
盛锦水一愣,没想到他改口的如此之快。
很多人叫过她阿锦,有如盛大盛安安这般的至亲,也有如张惠木大娘这般的长辈,更有像崔馨月林妙言这般的贵客。
可他们称呼她“阿锦”时的感觉,和萧南山的完全不同。
像小猫试探似的伸出爪子,在她心上轻轻挠了一下,酥酥麻麻的。
盛锦水的脸颊再次发热,不好意思地移开视线,避过与他的对视。
“那在外人面前我该称呼你什么?”她垂下眸子,小声道,“琢玉吗?”
萧南山再次明白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一点不想听盛锦水叫他“林琢玉”。
萧南山想了想,回道:“在外人面前,可以称呼我为夫君或是琢玉,至于私下,你可以叫我南山。”
“南山?”盛锦水歪头,似是不解。
既然是假成婚,私下叫夫君确实不合适,可名字还是能叫的,为何又要换一个称呼?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萧南山半真半假道:“南山是生母为我取的小字,亲近之人都是这般唤我的,若是被孙大夫或是成江怀人发现我们私下生疏,怕是会起疑。”
闻言,盛锦水总觉得不对,不过这是小事,没必要较真。
她从善如流道:“南山。”
“嗯。”萧南山淡淡应了一声,心中那根刺总算是没了。
“南山?”盛锦水喃喃念了一遍名字,好奇道,“为何要给你取这个小字?”
萧南山反问:“是不是很怪?”
“是有一点。”盛锦水点头。
“如月之恒,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萧南山笑了笑,解释道:“我未足月便出生,母亲忧思成疾,见我孱弱自觉亏欠,便为我取小字南山。”
这可不是他信口胡诌的,起初“南山”确实只是小字。只不过后来的萧家家主,也就是他名义上的父亲未将他列在同辈齿序内,南山也就顺势成了他的名字。
见他情绪不对,盛锦水才恍然想起。
萧南山曾说过自己生母已逝,如今看来,多半是在生产后病逝的。
她暗怪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偏偏提起对方的伤心事。
“我常听别人说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你母亲为你取名南山,定是希望你如月之恒日之升,一生无病无灾,长寿喜乐。”不愿他再伤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