诫我,不应过度思考,不能知道太多东西,那是一种带有魔性且令我心生恐惧的声音。
悟在被褥里笑得肩膀发颤,得意地晃着那截散开的白绷带:
“嫉妒吧,你们的教主早已对我一见倾心,发狂也无用,只会让他看清你那扭曲丑陋的嘴脸,真是丑态百出啊诸位。”他扬起下巴,挑衅地扫视着周围怒目而视的信徒。
“收起你的臆想,我并不喜欢你,于我而言收集你与收藏宝石并无区别,不过是件有趣的收藏品罢了。”我不赞同他的观点
“只是陈述事实。”悟双手抱胸,“爱上我是迟到的事情。”
他嗓音越来越低,带着温柔缱绻的音调传入我耳,眼中蓝意更甚,得意洋洋的姿态仿佛在说:你怎么可能不爱我?
我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应对,只得沉默。
因为他的到来,领地中发生很多变化,我似乎失去了往日按部就班的生活。教徒异常排挤他,甚至在他的饭食里掺杂砂土和石子,多次惩处也无用,我就将自己的食物分给他一半,勉强压制这类“霸凌”现象。
曾经女教徒教导我,要努力理解教义,未来好为了神明奉献自我,那时候我不能理解太多东西,比如每日饮用的净水是如何而来,雪山为何终日是冬季,食物链的循环又如何在单一环境中维持下去。
我在书中看到:逃跑是人类的本能反应,食草动物躲避肉食动物时警觉的天性、高耸的双耳、都在印证 “唯有奔逃才能延续生命”的铁律。当猎手拉开弓弦,恐惧便会驱使猎物转身狂奔,这是千万年进化烙下的本能。
而我从未理解这种本能。
在这片古老封闭的领地里,我掌控着食物、水源与物资,被奉为神明化身。
教徒的信仰如潮水般将我托举至权力顶端,我的每句话都被当作神谕传颂。恐惧与逃跑于我而言,不过是书卷里苍白的名词,拆解这些词汇对我而言犹如登天。
忽然想起方才看到羊圈中那气息奄奄的身影,我急促地呼吸几下。
我似乎懂了恐惧的滋味,我害怕失去他。
我控制不住捂住胀痛的大脑。
有些东西在冲击着我的对凡尘俗事的理解,它没有实体甚至不存于现世,而是以难以形容的方式侵蚀我曾被雪山固化的思想。
我早已习惯将自己困在既定的秩序里,从未奢望过挣脱觉醒,可这个外来者的闯入者正在逼迫我做出决定。
他也不期待回应,而是将我揽入怀中,另一只手拖着我的膝弯,鼻尖在我脖颈磨蹭:“我们之间好像很少有随心的日子。”
“什么意思?”
“啊那个啊——是纯爱啦,单纯的聊聊心里话啦。”他语气里微微带了点遗憾,“每次想聊点这些话题都会被你刻意引开,你似乎很讨厌和我沟通这些,为什么?不喜欢在我面前展现本性吗?不过怕暴露软肋反而更可爱,可我很贪心哦,想了解你的全部,光凭日记里记录的那点片段可不够呢。”
“我们不是第一次见面吗?”
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絮絮叨叨地接着抱怨:“你很坦诚,又不那么坦诚。明明并肩坐着,却觉得我们之间相隔万里。鸫,把你的一切都告诉我吧,我会好好听,绝不敷衍。你若想知道我的全部,我也毫无保留。和爱人敞开心扉,多有趣啊,就像躺在解剖台上,不过主刀的那个人是你,我便甘之如饴。那么你呢,能负担得起同样的结果嘛?”那对蓝瞳染上某种阴郁的色彩。
“你怎么总说些我听不懂的话。”我问他。
“抱歉。”他低头看我,“你想听我逐一解释吗?”
“不想。”我不假思索道。
这是真心话,我不舒服他这种自来熟的语气。
“你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