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嗡嗡的响,额头有些发热。但比那更明显的触感是血珠滴落到脖颈上的感觉,一滴,两滴。温热的血很轻地落到他后颈处,然后贴着他的皮肤往下滑,又从颈侧滴落到地毯上。
“……”赤坂冶沉默地用瓷盘碎片抵着他,粗暴动作间,被他自己失手划破的手指正不断往外溢血,鲜红的血顺着瓷片淌到太宰治脖子上,乍一看去,就好像是太宰治已经被他割破了喉咙一般。即使太宰治没说出任何有用的话语,但他到底还是停下了、到底还是在动手前犹豫了一瞬。
不过他手依旧很稳,语气依旧平静:“如果你是认真的,那我也只能确定了。”
太宰治安静地躺在地上,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挣扎过。过分清晰的疼痛带来的只有真实感,让他感觉他此刻就活在当下。氧气涌入喉管的速度有些急切了,接连不断的热意从颈间滑过,液体流动的感觉很鲜明。他疲惫地笑了笑,轻慢道:“你弟弟就像是你的保险栓、安全绳。到这个地步,你不觉得自己有点极端吗?”
“我应该没会错意吧?太宰治。”赤坂冶微微垂眸,脸上连半点表情都没有,“你一直在故意惹我生气。做到这个地步,是不是也有点极端了?”
在磕得头破血流、满地盘子碎片、鼻尖萦绕着一片血腥味的这个场景下,两个人讨论‘极不极端’的问题多少有些黑色幽默。不过无人在意这一点。他们的生活本就是一场荒诞喜剧,纵使是拿去讲与人听,也不过叫人多了几桩酒后笑谈。
赤坂冶不热衷于宣扬这个,但他并不介意反复阐明某些东西对他的重要性。他语气一丝动摇都没有:“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没有幸一我活不下来。浑浑噩噩的活着无异于死去,如果没有他的存在,我没办法变成今天这个样子。他对我非常、非常重要,重要到我碰见不确定因素就会发疯——这样讲足够明确吗?”
太宰治轻笑一声:“真是个绝情的男人啊,明明上一秒还在吻我。你的血明明是热的呀?”
赤坂冶冷淡地说:“我只是喜欢你,不是把灵魂卖给你了。我说过,就算给我戴上项圈也不会改变什么。”
太宰治油盐不进:“是因为你已经戴过了吗?你弟弟亲手戴上……”
赤坂冶面无表情抬膝下砸。
于是‘咔嚓’一声响。
“……呃啊!”太宰治瞬间倒吸一口冷气,话被截断在肚子里。这一下比先前的都要狠,只一下就叫他面色惨白、疼得额头冒出冷汗。他身体不自觉抽动两下,身上的游刃有余之感一下消失殆尽。
“就这样吧。”太宰治感到悬在颈间的手移走了。身后传来细微的动静,随后什么东西被丢了出去,金属环扣和地面一碰。赤坂冶的声音冷冰冰响起,“我不想再听你提他。这段时间相处很愉快,再见。”
他烦躁地将那项圈扯了下去,而后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摸被放在手边的瓷片。不慎之下,他手指又被划出一道长长的口子。他皱了皱眉,将其归咎于打游戏时间太长、造成手指疲劳,而后便默不作声捡起那瓷片。
但太宰治就跟背后长了眼睛一样。他睫毛轻轻颤动两下,再次赶在他动手前开口。
“——我错了。”太宰治低声说,“我道歉。”
“我只是想你对我生气。”
他只顿了顿,就一刻不停地说下去,喃喃低语,“……我对他的兴趣远没有对你的大。没有你的话,我根本不会注意到他……所以只要你还在我身边,我就什么都不会做。我保证。”
这段话的每一个顿挫都足够吸引人,轻柔而无力的语调更是能勾起人的同情与恻隐之心,更毋论他做足了‘被逼不得已吐露心迹’的姿态。
“诡辩。”但赤坂冶蹙眉道,“你这番说辞建立在足够的情感基础上,但我不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