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畅所欲言,不怕说错话,惹得谁不快,她们会畅聊江州风土人情,不必顾忌旁人。
她那时也很想跟她道别,可她既下定决心离开,便不想和她过多牵扯,因为她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她停了手中的药杵,望着身旁的女子,“对不起,我是真的把你当朋友的,但是,我们根本就天差地别啊,况且,你应该知道了吧,我一开始就是假身份。”
“那不一样。”苏净薇提了声色,“你说了把我当朋友,你又没骗我,其他的事我不管。”
三年未见,二人容貌不改,仍旧谈吐相投。
带着一丝燥意的风轻拂满树枝叶,沙沙作响。
姜芾没想到会在江州与她重逢,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她以为,凌家人肯定恨死她了。
但如今她知道,至少苏净薇不会。
她任苏净薇打了两下出气,二人算是冰释前嫌,重修旧好。
乡野不同高门拘泥,放眼望去是湖光山色,小楫轻舟,惬意畅快。
“你此趟是回老家吗?”姜芾还记得,苏净薇的老家也在江州,初见她时,还吃了她房中许多江州小菜和点心。
“长安呆着无趣,想着回老宅住几日,这不,冤家路窄,逮到你了。”
周玉霖迟迟等不到药来,捂着眼疼得龇牙咧嘴,“师父,我疼啊,药好了吗?”
师父怎么和这凌家人说起话来了,那一大家子不是待她不好吗?
姜芾没好气数落他,“疼死你算了,谁让你动手了?”
“师父,我这不是为你打抱不平吗?”
“你知道个屁,闭嘴!”
凌子翊瓮声瓮气指着周玉霖:“你再敢骂我大哥试试?”
苏净薇嫌吵,揪着他的耳朵翻了个面,“你这么威风?我都被你丢死人了!”
药上好了,凌子翊带着自家娘子先去家中安置,顺便看望大哥,姜芾怕他们不认得路,还亲自领他们去了。
她将人带到凌晏池门前便走了。
回去后,苹儿还在替周玉霖上药。
周玉霖则耷拉着眼,心头憋着一口气。
他替师父鸣不平,好好教训那凌家人,师父怎么还反过来怪他?还待那两人那般亲厚,显得他像只跳梁小丑。
姜芾见他一脸不服气,拖过杌扎坐下,“你这不是为我打抱不平,你这是争强斗狠,你知道什么啊?”
周玉霖是好心不错,可这并不是她想看到的。
她那点旧事,没必要让别人替她扯着不放,平白受伤,还留下恶名。
周家也是满门官员,极重名声,她不想让周玉霖的行为惹人非议,害了他自己。
“我知道他们对你不好,我看不惯他们!”
姜芾叹了声气,缓慢且认真道:“有些事你不懂,你也不知道。那位凌三郎与他娘子,他们人都很好,也都是我朋友。凌晏池是我前夫不错,可我和他没关系了,他也没有虐待我打骂我,我跟他和离是因为我们不合适。你下次见了他以及他的家人,不要再这般冲动,有些事既然一刀两断了,就没有必要再去想了。”
周玉霖应下。
凌子翊就在凌晏池的住所里头等。
等到日落西山,才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
凌晏池刚从山上回来,一袭月白长袍沾上点点泥渍,整个人也面显颓唐。
姜芾将他赶出去后,他隔了有五日都没去找她了。
他白日督工,晚上查案,忙得脚不沾地,想借繁琐的公务与时光的推移忘却她。
可脑海之中千头万绪,心口那块总也是空着的,如何也填不满。
方才回程的路上他就在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