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笑一声,扔了烟头碾在鞋底,随后又点燃一根吸起来。

也是,对一个读大二的学生来说,被包养可不是什么能拿得出手的好事情,在这段关系里,晓晓提出的唯一一个要求就是:去离美院远一点的酒店开房。

李卫农还看着他,他也不作解释,两人相互沉默片刻,李卫农重新确认道:“你找我,就是想来问问当年怎么回事,是吗?”

“是,说吧,我听完就走了。”

“那、那行。”

李卫农拉过椅子坐下,开始回忆道:“我身体不行了,心脏总是疼,再干不了环卫的活儿。辞职之后我想着把我院儿里那些猫子狗子都送去别的收容中心去,晓晓他就帮着我一起送。他真是个好孩子,长得好,脾气好,心地也好。”

“有一天,我们送完最后几只猫子回来,我心里石头落地,没牵挂了,准备收拾行囊回老家看看心脏,养养身体。他把院门上挂的招牌取下来,我叫他直接扔垃圾堆去,去完回来,他表情就不对劲儿了。”

“我问他出什么事儿了?他唉声叹气的,说自己打了个电话,话没说完就被挂断了,好像被误会了,可是再打过去就怎么都打不通。我问他,打给谁啊?他也不说。我又给他出主意,让他直接找上门去说清楚,他也摇头,说不知道去哪儿找。后来我猜,他是不是... ...是不是就找你呢?”

霈泽不吭声,猛吸一口烟,心跳如雷。

可怕的阴差阳错,假设在絮絮追忆里陡然就成真相。

他几乎不敢再往下听。

李卫农自顾长叹:“偏巧不巧,临分别前来了个姑娘,问我们能不能去救猫子,有只小猫娃子卡在管道里叫唤好几天了,听着忍不下心。我们就去了,没啥可商量的,就当是再做一件好事,能救出来就拿给姑娘抱走。”

霈泽说:“绳子断了,他坠楼掉下去。你们用的什么绳子?”

李卫农把报纸捻成一缕缕渣沫,他道:“用的麻绳,老粗的麻绳...绳没断,是那扣断了,扣是个水货,看着结实...”

“...登山扣?”

“就那个,耳朵一样的扣环。”

霈泽点点头:“...几楼?”

“...也不是楼,在地面下头,一个井坑似的地方,估计两层楼高。他抓住猫子后,踩着墙壁往上爬...都顾着高兴,谁想到一下子... ...后来我们赶紧打救护车送医院。”

霈泽怒极反笑,骂了句“全他妈是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