霈泽不动声色,转回柜台前结账,直接扫码付款。

李嫂站起来,笑问道:“我们也有好烟好酒,要不要看看?”

霈泽不想跟这个女人说一句话,身量不高,面糙手皲,许是心中厌恶,所以看她如看全身算计与贪心的奸佞。

霈泽钻回车厢,撕开饼干就着水吃,吃完后调整座位半躺着闭目养神,凡是路过的人全都在打量他的奔驰。

其实省道贯通的农村已经不算很穷,虽不说每家每户都有车,但轿车的确不再是什么稀罕物。可好车自有好车的品质,停那,随便一眼,就能看出是辆价格不菲的好车。

霈泽不关心这些,他在等李卫农的老婆离开。

没等太久,李卫农吃完饭、收拾了碗筷之后,李嫂就提着饭盒走了,沿着旁边的水泥路爬坡往里走,放眼望去,里面是广阔的农地田野和层层叠叠的山峦。

霈泽下车,站到柜台前:“李卫农,是吗?”

眼前这个还不及伊晓个头的大叔明显愣住,常年风吹日晒的脸庞早爬满皱纹,他放下报纸,疑惑道:“我是李卫农,你是哪个?”

“我是伊晓他哥。伊晓,还记得么?”

李卫农瞪大眼珠,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粗喘,完全不可置信,连话都说不出来。

霈泽敲敲柜台:“别担心,他现在好得很。一个人摸爬滚打进了城,没被拐跑,没被劫走,也没丢,好好地住在我家里。我不是来找麻烦的,你别一副吓破胆的怂样。”

李卫农跌坐回椅子里,仍是惊恐地瞪着霈泽,好歹嘴合上了,手掌压着胸口,用力捋着。

霈泽拧眉,他不再催,待李卫农慢慢平复下来,才开门见山道:“我来问问怎么回事,希望你能好好给我讲讲。”

第十七章

十七。

午后打盹儿的乡村和夜晚一样安静。

李卫农打开柜台的木板门,邀请霈泽坐进去,那里有一张刚刚李嫂坐过的椅子。

霈泽膈应,说:“给我拿包烟。”

李卫农赶忙拿了一包黄鹤楼,顺带递上一支打火机。

霈泽就靠在墙壁上吞云吐雾,好久没吸过了,满腔烦闷如烟丝燃烧,终于痛快一点。

他没有要付钱的意思,李卫农也不敢明催,支支吾吾索性罢了,别让老婆李鹃知道就行,他问:“你是凌霈泽吗?伊晓提起过几回的那个哥哥?”

霈泽问:“他怎么提起我的。”

李卫农捻着报纸边角,“哎呀”一叹,说:“给他办休学,准备带他回老家那几天,他天天都说要找一个哥哥,问电话他也想不起来,我比他还着急。他手机... ...摔坏了,卡也没了,补办之后我翻遍了通讯录也没找到他哥哥。而且、而且... ...”

“而且什么。”

“而且... 不知道你晓不晓得他和我是怎么认识的?”

霈泽耐心够用,掸了掸烟灰,说:“他捡了只流浪小狗,送到你自己挂牌的收留大院儿里。”扣群/期衣+灵;五[捌/捌;五)九灵`

“对对,之后他隔三差五就来帮帮忙。有时他过来,我还没去上工扫街,我们俩就聊聊天,我听说...他自小长在孤儿院里,没爸没妈的,也没兄弟姐妹。”

李卫农边说边看霈泽,猜想这人会不会也是孤儿院出来的,和伊晓是结拜社会主义兄弟情的好哥们。

“那他有没有说,你们一屋子嗷嗷待哺的猫猫狗狗,本来都要收留不起了,怎么突然就有钱买吃买喝,还能送去治病绝育了?”

李卫农记得清楚,有些激动:“当然说了!他说他在网上发了,那个叫什么,救助的什么东西,好多好心人给我们捐款!”

霈泽听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