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刚过,陈则就过去了,闲着没事做,不如开店接几单生意。
过不惯太清闲安逸的生活,还是更习惯原有的忙碌节奏。
汽修厂同样初八复工,贺云西没去厂里,跟着到五金店帮工。
店里一天下来基本只能卖些散单,但两人早出晚归,实在找不到活儿干,陈则打开电脑玩蜘蛛纸牌游戏,往凳子上一坐就是大半天,比当初上学时翻墙出去上网还起劲,网瘾很重。
贺云西不干涉他,靠另一张椅子上躺着。
远隔重洋的贺女士上午打了电话过来,他们只字未提何玉英去世的消息,贺女士是从别人那里听到了传闻,一开始还不相信是真的,确认人都下葬了,贺女士还在手机那头对着贺云西好一通训骂。那么大的事,他们竟瞒着,什么都没说。
贺女士想要过来看看,贺云西拦下了,不让来。贺女士问:“小则他,还好吗?”
挂断电话,贺云西买瓶水放桌上:“喝。”
陈则接过,拧开。
“嗯。”
“出去走走。”
“晚点。”
晚点也没去,还是玩纸牌游戏,陈则压根就没上心,随口应答,转头就抛诸脑后了。
头七也是二爷主持,陈则啥事不做,当天待五金店干了一上午,下午接单出门,很晚才归家。
进门了,二爷喊他一声。
他上前,不用二爷开口,自觉点了一炷香插上。
二爷说:“这两天和我去墓园烧些纸钱给你外公他们,得传个信,这样你妈下去了也能有个接应。”
他没意见:“可以,哪天?”
“你啥时候空了就去。”
“我都行。”
“那就明天早上。”
“嗯。”
第二日上午早早就到墓园,贺云西照样跟着,一路负责开车。何玉英的墓地挨着外公他们,远离陈爸他们,祭拜全是陈则在弄,贺云西多带了一束花摆何玉英坟前,一大捧洋桔梗,何玉英生前很喜欢这个。
回程途中,二爷问:“后面有什么打算?”
陈则靠着座椅:“不知道。”
“家里那两个呢,怎么安排?”
六年前说好了的,接受祖孙两个进家门的前提,是江秀芬必须出力照顾何玉英,如今平衡被打破了,江秀芬她们排不上用场了,陈则怕是记不得自己曾经讲过的话,二爷挺会挑理,偏生这时候拎出来谈。
侧头看着车窗外飞快往后延伸的线条,陈则直到下车了都缄默。
上楼,江秀芬孤零零坐马扎上,眉眼间带着愁容,老太婆像是后知后觉想起了曾经的约定,这会儿有些六神无主。
她没用了,以后就真是个白吃饭的了,因而局促不安,听到开门声吓了一大跳,紧张站起来,双手捏着衣角贴边站,不敢正视他们,好似看一眼就会被发现被赶出去。
陈则眼神都没匀一个给她,回来十几分钟就又出去了,到店里守着。
然而越是这样,江秀芬就越怕,但凡陈则肯搭理人都还好,他这么不声不响的,江秀芬着实没底,无比煎熬,仿若被抓进局子的犯人等待宣判罪名的来临,时刻都惴惴不安,心里的大石不落地,几乎能将人压垮。
甚至为此晚上躺床上都睡不踏实,夜里做噩梦醒了好几次,翻来覆去的,醒了就再也睡不着了,担心会不会睡过去了,再睁眼就被陈则扔外边了。
江诗琪没这方面的担忧,作业写完了,她紧跟着到店里转悠,偶尔送点东西过去,有时是从二爷那里拿的水果,有时是她掏压岁钱买的零食。
小区里那群爱嚼舌根的讨厌鬼一下子就安分了,没人再追着她骂是野种了,不老实的调皮孩子这种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