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万,当年是陈则和他复合的契机,是年少的陈则走投无路之下,唯一能抓住的生机。方时奕晚了一步,将错就错,这么多年就稀里糊涂过来了。
这事唯一知情的,应该只有他才对。
问清想问的了,陈则也不纠结,接着说:“方时奕,还记得上回我和你讲的吗?”
他和周嘉树别再过来打扰这边,不然惹急了陈则什么都干得出来。
方时奕记得,否则不会这些天都守在外面,不进来找他了。
“行,记得就成。”
陈则点点头,面无表情往回走,折返五金店,捡起卷帘门旁的钢管。
还在敲门的男老板等人没懂他怎么突然又离开了,当看见他回来,手上攥的东西,男老板魂儿都吓飞了,哪里还有心情喊二爷,立即“嗷”得更厉害,仿如杀猪。
“要不得,别别别。”
“阿则,听叔一句劝,别莽撞坏事,放下,快放下。”
“有什么好好说。”
“阿则!阿则!”
床上沉睡的二爷刷地坐起来,被凄厉尖锐到刮耳朵的声音闹醒,惊得滚地上。
第49章 闹剧 找贺云西到派出所领人
突兀的响动划破老街深夜的沉寂, 连人带被子从地上摸索着起来的那一瞬,二爷半梦半醒,睡昏了头, 恍惚间还以为外边打雷了, 心大欲翻回床上倒下又要睡, 等外面的吵嚷陆续再传进来, 越听越不对劲,特别是被喊叫的那个名字如此熟悉……一把拉开厚重的帘子,手脚并用推开窗户。
二爷不顾形象,也来不及,黑灯瞎火的, 他穿着大裤衩和背心就急匆匆往外跑, 其间被门槛绊了一步,一个踉跄又人仰马翻地滚了半圈, 勉强着急忙慌推开大门。
彼时外头早乱成了一锅浓稠的浆糊粥。
男老板吃力抱着陈则,使出全身的劲儿都拉不住人,不得已以一种十分滑稽的姿势搂紧对方的大腿,他店里的伙计也配合地去抢陈则手上的钢管,可惜个儿矮力气小, 不仅抢不到, 一个不小心还脚滑摔趴下了。
而被打的那个, 已经挨了两闷棍的方时奕挺直杵着, 不躲闪避开,视钢管为无物, 与陈则对着,跟没知觉感受不到痛一样。
男老板他们拖不住陈则,两个加起来都不行。
陈则像是疯了, 明明先前对着再三挑衅找麻烦的周嘉树都能理智自控,还算忍让收敛,这会儿面对昔日的旧情人,也就三言两语,却忽然就爆发了。
“站着做什么,让开啊!”男老板冲方时奕喊,心急如焚。
可方时奕依旧八风不动置若罔闻,眼都不眨一下。
不怕被打。情愿被打。
外人看不懂形势,更不清楚内情,谁也不晓得究竟咋回事,甚至怎么就闹起来了,全都莫名其妙。
男老板只当方时奕是周嘉树的帮手,他们的穿着一看就与老巷子格格不入,不是这个破地儿的居民,瞧着挺斯文正派的。默认方时奕是被吓懵了,或者没经历过这种阵仗不知如何应对,男老板实在喊不动他,眼看着钢管又要招呼上去,只能狠狠心一咬牙,果断松开陈则,飞快推开方时奕,而后死命拉着他到处躲。
始作俑者周嘉树慢半拍从彷徨无措中抽离,回神了,眼下的局面脱离了他的预料,完全失控了。
周嘉树这才上去帮忙,也拉起方时奕。
只是方时奕不需要这份心,刚被碰到就甩开了他。
周嘉树愣了愣,木讷打望。
“师哥!”
周嘉树不甘心,但随之而来的仍不是方时奕的回应,而是钢管砰地砸墙上,近乎是擦着边从两人中间飞过去,撞墙后再反弹回来。
陈则和方时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