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他指路,燕冬唇珠紧抿,过了一瞬才松开,“青青。”
常青青应道:“诶。”
“你去那院子瞧瞧,”燕冬说,“小心些。”
常青青暗道小公子果真还对宋风眠之事心存芥蒂,不敢耽搁,立刻起身退出了雅间。
俄顷,敲门声响,燕冬回神,偏头看向倚在门上的年轻男人,对方穿着殿前司的常服,文武袖绯袍没戴甲,容仪俊爽。
“二哥?”燕冬惊讶,“你怎么在这儿?”
“趁着午憩,我出来买梅子姜,路过时瞧见咱家的马车,就上来看看。”燕纵在对面落座,看了眼碟子里那块被戳成烂泥的羊肉,“谁招我们冬冬了?说出来,二哥替你出气。”
燕冬说:“大哥。”
燕纵说:“呃。”
退一步海阔天空——燕冬从燕纵脸上读出这几个字,轻轻一哼,“怂包。”
男儿膝下有黄金,但在大哥跟前软一软,燕纵认了。被香气勾起了才镇压下去不久的馋虫,他拿小碗舀了一勺汤,说:“除了作死,有没有二哥能为你效劳的?”
燕冬示意当午到门前守着,轻声说:“宫里有没有关于四皇子的风声?”
“只能说:表明平静,实则暗流涌动。最坐不住的就是二皇子,入宫请安的次数都频繁了起来,但陛下没什么反应。”燕纵看了眼燕冬,颇纳罕,“你对这事感兴趣?”
燕冬点了下脑袋,盯着燕纵,话题突变,“二哥,你喜欢过哪家姑娘吗?知道喜欢一个人的表现是什么吗?”
“没有啊,”燕纵觉得这孩子莫名其妙,“我为何要喜欢哪家姑娘?有必要吗?”
说罢喝了口汤,香迷糊了。
得,病急乱投医,燕冬叹气,惆怅地盯着这块木头,“你说说你,这么大人了,以后可别砸在手里。”
“不劳您操心。”燕纵毫无包袱,“这事咱们得讲讲长幼有序,有大哥在前面撑着,我不着急。”
燕冬说:“大哥可能要撑不住了。”
“哦,撑不住就……什么?”燕纵夹着一片菜叶子,琥珀眼珠茫然地盯着燕冬,一眼、两眼……七眼,菜叶子“啪”地落进碗里,“是谁!!!”
燕冬熟练地提前捂住耳朵,“哎呀,我瞎猜的,你别激动。”
“你知不知道瞎猜大哥铁树开花相当于猜测雪球怀孕?”燕纵谴责,“你好毒!”
小公狗怀不了孕,大哥也开不了花,从前的燕冬也这般想,但现在他有些动摇了。
“霸道世子攻和腹黑狐狸受”这句话像钉子一样锲入他的心里,凿出了怀疑不安的罅隙。
常青青快步进入雅间,对燕纵行礼,旋即快速禀道:“院里鬼影都没有。我进去搜了一圈,墙根底下有几道不同的脚印,寝屋被褥凌乱,被子还被捅了一刀,但没有血迹。”
“出事了,”燕冬蹙眉,“他的行踪暴露了。”
常青青猜测:“世子昨夜未归,会不会和此事有关?”
“一定是。”燕冬左手握着右手,“对,这就说得通了。”
“等会儿,”燕纵屈指扣桌,“叽里咕噜什么呢?”
燕冬看了常青青一眼,后者快速将事情的原委说了,燕纵手里的筷子缓缓搁下,不知道是该先惊讶于大哥偷藏宋风眠,还是燕冬怀疑宋风眠和大哥有奸|情。
“二哥,”燕冬说,“你觉得我怀疑得有没有道理?”
燕纵摩挲下巴,“你们先前说的男风,我已经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放在以前,我肯定头一个怀疑崔表哥,毕竟他酷爱美人,改日相中一个男美人也是极有可能的。”
“附议。”燕冬说,“我不想怀疑大哥,但我忍不住。”
那夜在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