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都装了,最后拿出一张地图,打开密密麻麻的,燕冬俯身一瞧,是雍京到云州的线路图。
“有审刑院的和你随行,我倒不怕你走丢,但这张地图你也带上。”燕颂拿朱笔在上面勾勾画画,“这些是各路上的餐食,若是白日暂歇或夜里住宿的时候恰好离得近,可以买来尝尝。”
燕冬惊叹不已,说:“哥哥你好熟练,你从前去云州的路上都一一吃过吗?”
这不是燕颂的作风啊。
其实并未,燕颂出门办差主打雷厉风行,别说停下来好好享用一餐饭,能一日就到绝不一日一刻钟才到,以至于头一回随他出京办差的审刑院校尉至今都记得当时在路上差点累成狗吐舌的惨状。
自小养尊处优的贵公子哪来的如此非人精力与体魄?!
但对燕冬,燕颂却舍不得太苛责,甚至心底是不愿让燕冬走着一趟的。但燕冬铁了心要做“男人”,他也不舍得剥夺小燕子展翅的权利。
燕颂把行李装好,想了想,又取出一叠银票,让常春春装了一荷包碎银子全都塞进包袱里,说:“出门在外,钱不能少。”
燕冬看着忙活的人,忍不住笑了笑,说:“青青会和我一道去的,这些他都会准备。”
“那把这个也捎上,”燕颂从匣子里取了一块令牌塞进包袱里,“这是太平钱庄的牌子,拿着它可随意取钱。”
燕冬大手大脚惯了,在家无妨,出门在外的万一缺钱就不好办了,他又不是会仗势“借”钱的人。
收拾好了行李,燕颂仔细想想,觉得没什么要带的了,就握住燕冬的手,说:“用马车送你一程。”
燕冬乖乖点头,跟着燕颂从角门出去,坐马车往城门去。常春春没有当车夫,刚好骑的是胡萝卜。
毒月的威力非同寻常,这个时辰风都有些热。大多妇女们发鬓簪着艾草,街上人来人往,摆摊收摊的摊贩错杂开来,遇见熟人吆喝两声,各大食楼酒肆烟火缭缭,饭香扑鼻。
燕冬嗅了一口酥骨鱼的香味,放下车窗。
“想吃?”燕颂作势要吩咐停车,燕冬却摇头,“才用了晚膳呢,塞不下了,待会儿还要骑马,吃多了骑着骑着哇啦吐一地,我的脸面往哪儿搁呀。”
燕颂心说倒也是。
“回家一趟来回要耽搁不少时辰,我就不跑这一趟了,你记得遣人帮我和爹娘说一声啊。”燕冬和燕颂挤在一块儿,大剌剌地提要求,“我会给你写信的,一定要立刻回我。”
“好。”燕颂揉着燕冬的脑袋,“都记着呢,出门在外好好照顾自己。做事要谨慎,别将自己陷入危险境地。”
燕冬乖乖点头,说:“雪玉膏要记得每天抹。”
“好。”燕颂摸着燕冬的脸,温声说,“还有吗?”
燕冬说:“要想我,每个时辰至少想一次,想少了我能感受到,回来就闹。”
“好。”燕颂亲亲燕冬的脸,轻声说,“谨记。”
燕冬抱着燕颂的头开始“啵啵”攻击,亲着亲着就停了下来,凝视着那双春水般的眼睛,小声说:“想把你变作小小一个人,随身携带。”
燕颂最终还是情不自禁,说:“不去了好不好?仍然只做哥哥身旁的孩子。”
“不要。”燕冬亲亲燕颂的鼻尖,“我要做哥哥的人,还要做哥哥的刀,我的柔软和锋利都给哥哥,哥哥哪样都要占有,都不能拒绝。”
“……好。”燕颂握住燕冬柔软的脸腮,哄着他张嘴,与他深深地纠吻,短暂分离前,想把所有呼吸都交给对方,当作这一段路程首尾间的念想。
断断续续的诉说,直至马车外城外的官道旁停下。
分开时,燕冬头晕脑胀,眼波迷离,眷恋地贴着燕颂的唇,喜爱地夸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