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29 / 47)

“也是试探。”承安帝眯了眯眼,“兵马司,雍京府,都是要紧衙门啊。一朝天子一朝臣,若新朝来临,这俩衙门就在斟酌更换的名单里。”

燕姰抿了抿唇,说:“是哪位殿下吗?”

承安帝说:“不。”

*

“是您做的吧?”三皇子站在金凤紫檀屏外,背着身,没有去看那道华服高冠的背影。

皇后坐在梳妆台前,挑选着几只托盘上的发簪,闻言笑了笑,“我儿来问罪?”

“儿臣不敢。”三皇子平心静气,“不知母后此番出手,又得到了什么好处?”

皇后被嘲讽了也不生气,笑着说:“砍了老四一刀,本宫心里就高兴。”

“您砍了他一刀,他不痛不痒,但咱们的人就要倒大霉了。”三皇子说,“老四从刀做回了人,他开始拿出宽仁的一面,可这反而更让人畏惧。抽刀见血简单,难的是克制,尤其是对于他这种曾经习惯了抽刀见血的人来说。”

皇后摩挲着飞凤金簪,说:“你在赞赏你这位新弟弟?”

“实话实说罢了。”三皇子捧手,“母后梳妆,儿臣先行告退。”

“站住。”皇后冷笑,“乌家到底想做什么?他们把大女儿嫁给你,如今又觊觎老四,是想两头下注吗?”

三皇子说:“乌侍郎短视而已,此事和碧林没有干系。”

“哟,”皇后有些惊讶,“你竟然还维护她?本宫听说她对你并不十分恭敬亲热。”

三皇子眼皮微压,语气仍然温和,“夫妻一体,本该如此。”

夫妻一体,皇后呢喃着这四个字,一时没有说话。

三皇子行礼告退,下了阶梯,左右跟随上去。东流轻声说:“您为何要维护皇子妃?她不懂规矩,何不让皇后施以教训?”

“教训一个疯子,疯子并不能听话,反而要闹腾,”三皇子叹气,“都安静些吧,简直闹得头疼。”

“咱们府里有娘娘的人。”东流请示。

“我来杀,不好和母后交代,”三皇子笑了笑,“这种时候就该疯子出手。”

东流说:“卑职明白。”

三皇子一行才出了宫,就听说了一则消息:审刑院将今日接管的两名活口枭首,吊在牌坊上示众。

“是谁的命令?”三皇子停下脚步问。

“说是奉燕大人之命。”盯梢的亲卫说。

三皇子闻言愣了愣,心里很复杂,“逢春啊逢春……”

东流也惊讶,“燕大人不像是能下这样命令的人。”

“逢春聪慧。他知道如今该做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事。他如今是一把刀,刀不需要仁慈,若要立威,抽刀见血才最直接。”三皇子说,“回吧。”

*

如燕颂预测的那样,两名活口那里审问不出有用的消息,他们唯一的作用就是帮燕冬立威。

“吁!”翌日午后,燕冬翻身下马,将缰绳交给上前来的校尉,正要进入审刑院,那边就有宫人跑来,说陛下要见他。

燕冬脚步一转,入宫门去了紫微宫。他在殿门前脱了披风,一路脚步轻快。

承安帝今日没有躺着,坐在小几前雕木头,燕冬走到他身旁行礼,屈膝跪坐。

吕内侍奉上一杯金镶玉,燕冬颔首道谢,打量承安帝手中的木头两眼,说:“您这是雕小猫呢?”

“是小老虎!”承安帝瞪了他一眼。

燕冬笑了笑,说:“大猫也是猫。陛下叫臣来,有何吩咐?”

“枭首示众的命令是谁下的?”承安帝问。

燕冬如实说:“是臣。”

承安帝偏头看了燕冬一眼,手上不急不缓,很稳,“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