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听着直傻笑,那粲然的样子,惹得燕颂也莫名发笑。他收回手,退后一步,上下打量着燕冬。
燕冬在原地转了一圈,说:“分毫不差。”
这个他看着长大的孩子,莫说个子体量,一切他都了如指掌……除了那个神秘的心上人。燕颂渐渐放平嘴角,看着跑到铜镜前晃悠的人,实在有些拿捏不准。
这段时日,燕冬不仅从来没有和那个和渡私下见过面,更没有提起这人,和渡上元节去佛寺张灯时不慎在山路上崴了脚摔了跟头,当午特意在他面前提了一嘴,他也没有任何特殊的反应,不像是对待心上人。
难不成猜错了?
燕颂眯了眯眼,回到榻上落座。他看了燕冬两瞬,说:“冬冬,过来。”
燕冬停止欣赏自己,立马走到榻前,“怎么啦?”
燕颂拍拍身旁的位置,一副要兄弟谈心的样子,燕冬乖乖落座,静等大哥问话。
“哥哥近来总是做噩梦。”燕颂说。
燕冬惊然变色,担忧地说:“什么噩梦?”
“和你有关。哥哥梦见你遭人哄骗,错付真心,”燕颂顿了顿,“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想来是我心里记挂着这事儿,总是不安。”
“别不安呀,”燕冬抱住燕颂的胳膊,笃定地说,“我的心上人是顶好顶好的人,他只会拒绝我的真心,不会哄骗我的真心。”
燕颂暗自咬牙,淡声说:“哦?都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你莫要因着自己的喜欢就高看那人,把他当做十全十美的人物了。”
“不会!”燕冬说,“我在倾慕他之前,他在我眼里就是个十全十美的人了!”
“……”燕颂不怒反笑,“如此,那你和哥哥说说,此人如何十全十美?”
燕冬犹豫的,“嗯……”
燕颂问:“说不出来了?”
“没有,我是在犹豫该如何说。”燕冬说。
“品貌才能家世前途,他是如何就是如何。”燕颂说,“他若当真那般好,只有夸不完的,没有支支吾吾斟酌难定的。”
如实说,那不就露馅了嘛!
燕冬抠着手指头,试图蒙混过关,“哥哥,可不可以以后再说呀,毕竟现在一切未定……”
“不可以。”燕颂语气温和,却透着股不容违抗的意思,“自小就是如此,爹娘从不对你说个‘不’字儿,只管疼你纵你,一切都是我来管教。这件事说小,年轻人情窦初开而已,说大,就有可能走到谈婚论嫁那一步,再说点别的,若此人身份有文章,那牵扯的只会更多。所以,我得过问,明白吗?”
燕冬感觉自己成了火上的鱼,要被烤焦了,他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合适的答案,只能先一边试探燕颂的态度一边快速编造,“若是此人不好?”
“那我就只能棒打鸳鸯了。”燕颂淡声说,“哥哥也先撂下话,你别想着学那些要死要活的招数。我是舍不得你伤心委屈,舍不得真打断你的腿,可你若是非要做那糊涂虫,惹得哥哥和家里担心难过,我也只能狠狠心,至少先断了你的念想。”
这是要打死其中一只的意思啊。
燕冬抿了抿唇,说:“我才不是糊涂虫,我这么挑剔一人儿……他很好的。”
燕颂没说话,不知是不是根本不信。
“那个人家世……清白,年轻貌美,前途似锦,端方克己,”燕冬掰着手指头,“文武双全,自律自持……哎呀!”他耍赖,“大哥手眼通天,我再说,人就被你查出来了!”
“查出来又如何?”燕颂说,“若真是个极好的人,你何必怕我知道?”
因为这个人就是你啊!燕烤鱼在架子上猛地翻了个面儿,身上都要出汗了,不得不甩出一炮仗,先摔出个噼里啪啦声掩盖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