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得这般不堪入耳。
“阿洵,”顾莲沼蜷起修长的手指,指节微微发白,强压下想要触碰他的冲动,声音低沉而克制:“你需要我,我也离不开你。我知道你想快刀斩乱麻地斩断一切,但我不会让你如愿。”
他上前一步,靠近窗户:“你执着,我只会比你更执着。为何不各退一步?给我一个解开你心结的机会,让我们重新开始?阿洵,和我在一起不好吗?过去的日子,你难道不快乐吗?”
柳元洵心头一颤,指尖无意识地揪紧了衣袖。怎么会不快乐?如果不快乐,他怎么会如此轻易就原谅了顾莲沼的欺骗;如果不快乐,他怎么会在看不到他的两个月里,一直惦记他的安危;如果不快乐,他就不会受那么重的伤害。
他只是不习惯展露痛苦,但这不代表他不难过,也正因为难过,所以他才选择了原谅,选择了释怀,选择了解脱。
他原以为顾莲沼不懂他的心意,才会做这些无谓的纠缠。可此刻他才惊觉,顾莲沼不仅懂,还用比他更决绝的姿态宣告:我要的不只是你的原谅,还有我们的未来。
这让他再一次,在顾莲沼眼中看到了那种炽热的、执着的、彷佛能焚尽一切阻碍的爱意。
人总是会被自己缺失的东西反覆吸引。可要他如此轻易就回头,他做不到。
“我不逼你,”顾莲沼看着他茫然又抗拒的眼神,放轻声音重复道:“阿洵,我不逼你,你也不要逼自己。日子还长,不必现在就给自己设限。你愿意给我机会也好,厌烦了我也罢,那都是以后的事,不是吗?至少现在,别耽误你出来走走,好好复健,养好右腿。”
柳元洵险些被他绕进去,什么“以后的事”?他现在就很烦,从昨天开始就烦透了,烦得恨不能立刻把顾莲沼扔出府去!
一想到当初就是被这人用这般手段哄上床的,柳元洵顿时心硬如铁,拒绝再与他多说一个字,用力地、几乎是带着怒气地合上了木窗。
……
此后整整一日,柳元洵都没再与顾莲沼说过半句话。
他也想明白了,以他的性子,断然做不出为驱赶一个人就将其关入大牢的事。若顾莲沼执意要耗下去,他越是应对,反而会陷得越深。日复一日,不知要纠缠到何时。
倒不如不理他,由他去算了。
他控制不了顾莲沼,但他能控制自己,只要他不为所动,顾莲沼又有多少心力能拿来浪费?
想通这一点,柳元洵决定彻底无视这个人。无论外面的人是敲窗户也好,还是藉着端饭送药的机会在他面前晃也好,他只当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人是个寻常小厮。
心一静,他才慢慢找回过去两个月中的自己。
可一日过去,两日过去,一个月过去,竹苑里的人竟又在他无意识地接纳中,变成了和过去一样的四个人。
……
这日,赵院判来为他诊脉。照例用银针刺破他的指腹,将挤出的血滴入盛着乳白色药液的瓷杯中。
以往那血会渐渐变暗,今日却迟迟不见变化。赵院判面露喜色,笃定道:“恭喜王爷,蛊毒解了。”
这就解了?
柳元洵一时怔住,不敢相信折磨他三年多的毒就这样解了。若非蛊毒从未发作过,他宁可相信柳元喆是在骗他,也不信解毒过程会如此简单。
赵院判见他神色怔然,也没多解释,只收起药箱,嘱咐道:“蛊毒虽解,但王爷的身子比先前更虚了。养身的药不能停,王太医留下的药浴方子也要继续,只是频率需调整。首月三日一次,次月可改为七日一次。”
柳元洵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直到王太医走了也没回神。
淩亭去送太医离府,淩晴去抓药了,顾莲沼则见缝插针地挤进门内,手里端